劉曠記得很清楚,當時那人捏住他的喉嚨時看清自己臉龐後,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宛若獵人遇到最稱心如意的獵物一般,那樣興奮,嗜血。
這個詭譎的笑容讓劉曠現在想起還覺得脊背發毛,總覺得那人要圖謀什麼東西一樣。
鬼煞不急不緩的說:“我只是覺得麻煩,不想和白輕硯浪費口舌罷了。”
劉曠繼續幹笑:“那你給我剃頭的時候而沒有殺我啊……”
劉曠當時沒聽清楚,只聽見這個人似乎喃喃了一句“只是可惜……”
鬼煞的口氣愈發不耐:“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立刻殺了你?”
劉曠縱使還有萬般不信,也不敢多言了,尤其是看到那人的手指開始一下一下的叩著劍鞘的時候,就慌忙幹笑著轉移話題:“…呃……你總是帶著這樣一個恐怖的面具來裝兇,莫不是你原本長得過於漂亮哈哈…………”
鬼煞面無表情的扭過臉。鋪天蓋地的殺氣漫過來,左手邊的劍也緩緩地從劍鞘中抽了出來!
劉曠猛地打了個寒戰,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驚天動地喪心病狂的腦殘事情——他竟然猜測那個恐怖的鬼煞的面相貌來!
漂亮?!
他剛剛恐怕是瘋了吧?!!!
看著鬼煞的面龐越來越陰狠,劉曠咬咬牙,一把跪在地上,語速飛快道:“我錯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一時口誤…口語………”
鬼煞掃了一眼地上的劉曠,風淡雲清的問:“你怎麼知道我臉上帶的是人皮面具”
倘若劉曠抬起頭來,定能從鬼煞冰冷的眼睛裡看到濃烈的殺意,但劉曠跪在地上,聽鬼煞緩慢而優雅的聲音,還以為這人心情好了些,便鬆了口氣,回想起剛剛口不擇言時腦袋抽筋的那抹靈光,胡話隨口就來:“公子身姿不凡,行為舉止都恍若仙人般優雅尊貴,卻覆了這樣一張麵皮,就像話本上下凡需易容的仙女一樣……”
鬼煞低低的笑了一聲可語氣卻緩慢而猙獰:“呵!仙女……你的意思是說……我狀似女人!”
什麼?!劉曠差點沒反應過來,就被鬼煞神奇的理解能力驚了。
只聽鬼煞極力壓抑住自己的殺意,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來:“閉嘴!!!滾出去!!”
劉曠如蒙大赦一般,雙手抱頭,屁滾尿流地滾了出去。
直到劉曠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內,鬼煞才狠狠的把劍重新插入劍鞘,發出淩厲的聲響。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憤怒和殺意。
若不是因為囚月,早在樹林裡見到劉曠的時候,他就應該死了。
這世上,見過鬼煞發作的人,只剩下劉曠一人。
四年前。
他終於把劍插到“最器重他的”師父――鬼羅身上。
當血氣彌漫的時候。
鬼煞以為自己真的得到了自由。
然而,這只是囚牢的開始。
鬼羅在最後一刻,猙獰地笑著,在他身上下了一味毒。
囚月。
囚月,為月光所轄,月明時強,月暗時弱,在每月十五發作,八月十五為最甚。
這種毒十分詭異,有時候是渾身疼痛,若是疼起來,則每一個毛孔都痛苦地伸縮著,若是一味的疼痛,直至麻木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