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思憂心忡忡地站起來,到外間取了一盞熱茶過來,“娘娘,奴婢看著您的病情是不是嚴重了?要不,奴婢去端碗薑湯過來?”
言一色敷衍地喝了兩口茶,便朝窗前走去,不甚在意地擺擺手,慵懶道,“回來後已經喝了三大碗,我不想變成一塊行走的姜。”
流思不禁一笑,見言一色似乎有開啟窗戶透氣的意思,於是過去取了一件斗篷過來。
言一色伸手推開兩扇大窗,狂風冰雪裹著外頭的深冬寒涼,撲面而來,凜冽刺骨,逼得人呼吸一滯。
言一色只覺心肝脾肺都清爽了,深吸一口氣。
流思將斗篷披在她身上,順便又拉過一個椅子,讓她坐下。
言一色從善如流,兩手交疊放在窗稜上,腦袋順勢趴過去,一雙漆黑的眼眸剔透靈動,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外面位於千星殿後的小花園夜景,僅有幾盞宮燈零星地掛在不同地方,散發著幽冷的光芒。
言一色忽地又打了個噴嚏,眼中冒出點點淚水,她乾脆將香囊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皺眉回想起來,少頃,咕噥道,“流思,記得我什麼時候打了第一個噴嚏嗎?”
流思沒怎麼猶豫,便語氣篤定道,“奴婢聽到的第一個,是娘娘昨夜跟陛下從御花園散步回來後。”
言一色點點頭,哀嘆了一聲,“真正的第一個噴嚏其實是在御花園裡,嘖嘖,估計是跟他在外浪太久,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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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一色一手撐了腦袋,神色凝重地問,“你說,該怪誰?”
流思一愣,但見她冷肅的面龐上眼中隱有笑意,便有什麼說什麼了,“陛下。”
言一色頓時喜笑顏開,讚許地看了一眼流思,“真是個誠實的孩子!要我私下裡告訴陛下,讓他嘉獎你嗎?”
流思縱然知道言一色這話是在開玩笑,也立即變了臉色,哭笑不得道,“不不,奴婢還想四肢健全,長命百歲,永遠伺候娘娘呢!”
怪罪陛下的話,就算不是真情實意,她說了,就是她有罪!這怎麼能讓陛下知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陛下看在娘娘的面子上,不追咎她,單是想到有把柄落在陛下手裡,她只怕都要寢食難安!
言一色本就是故意逗弄流思,看見她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沒良心地笑開,身體在椅子上挪了一下,讓出一塊地方,招呼她,“來,坐。”
流思搖搖頭,冷靜道,“不敢。”
其實這不是言一色第一次讓她跟自己有親近行為,在最初的受寵若驚過去後,已經能平淡應對。
流思能明顯得感覺到,再次回宮的言一色,雖然仍舊和以往一樣,不喜在人前露臉,與人接觸,只讓自己和淺落以及新來的盼煙處理一切事宜,但她對她們這些近人,真的多了幾分在乎,不再想之前一樣,給她們一種遙不可及、隨時都能斷絕關係的感覺。
流思和淺落都很珍惜言一色的轉變。
而言一色轉變的理由,其實也很簡單,遲聿夠無恥夠兇殘夠不講理,流思和淺落是她身邊的近人,不管她和她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深,一旦她作什麼妖、出任何事,遲聿都不會放過她們,既然如此,就按本心來了。
時光真的是個讓人難以抗拒其魔力的東西,言一色在這個時空待了快一年,最初時的一些堅持,已經在鬆動。
言一色沒有勉強流思,因為不經意間提起了遲聿,腦中便想起了遲聿。
她望著外面的暗色,眨了眨眼,一琢磨,遲聿也不過才離京八九個時辰,但她卻覺得……啊,時間過得好慢。
“啊切!”
言一色再次打了個噴嚏,她忽然想起遲聿昨夜臨離開前,讓她保管的那一紙傳位詔書。
“流思,把我枕頭下壓著的錦袋拿來。”
流思二話沒說,將言一色要的東西拿來。
言一色從細長款的錦袋裡,抽出一個卷軸,細細展開,歪著頭,百無聊賴地看起來。
雖然遲聿曾經任由它落灰,語氣態度裡的漠然不屑,似乎它能當柴燒,但好歹臨走時囑咐了言一色一句,讓她保管,那麼——總歸是有點兒用的。
言一色看著詔書上的一字一句,正思慮著,忽然打了個噴嚏,手一抖一鬆,正巧一陣狂風又吹來,這詔書便頃刻間被卷出了窗外,一轉眼,隱沒在黑暗裡。
言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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