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驚了,眼裡繼而流轉幾分興味,轉身朝遲聿奔回去,拉了他的手,提氣往上一躍,藏到了酒樓的房簷上。
又衝墨書和盼煙幾個打手勢,讓他們散開藏匿。
盼煙、流思和淺落是茫然的,但腳下動作卻不慢,散到人流中,墨書警惕地四下一掃,眼尖地發現了蘇玦和古裳,眸子一亮,八卦之心起,突然就明白了言一色的幾分意思,忙走到一個人多的攤位前,藉著遮擋隱匿身形。
蘇玦和古裳經過,一個沉默縱容,眉目帶笑,一個任性撒嬌,肆意張揚著自己的魅力。
兩人容貌皆是上乘,氣度不凡,所過之處,引來一眾驚豔發痴的目光。
一時間,周圍的喧鬧聲弱了幾分,但很快,便爆發出更烈的歡聲笑語。
目光圍繞著蘇玦和古裳,說些什麼天作之合、金童女玉、郎才女貌之類。
待他們走遠,附近的人群才漸漸恢復如常。
言一色拉著遲聿的手,從高處房簷上閃身落下,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墨書幾個陸續圍攏過來。
言一色抬手,想捅一捅遲聿,卻發現自己正抓著他的手呢,難怪她覺得右手燙熱。
抬眼瞧著遲聿,嘿嘿一笑,她可不是有意吃豆腐,手掙了掙想鬆開,但已經被他攥住了,於是將兩人交握的手舉到他眼前,挑眉道,“松個手先。”
遲聿睨了她一眼,手臂沉下,帶著她的手落到兩人身側,笑意掠過唇畔道,“是你先招惹的孤,如今你說松就松?休想。”
遲聿不喜吵鬧,更不喜在人群中穿來走去,依他的意思,大街小巷最好都清場,但考慮到言一色喜歡喜慶的氣氛,所以還是帶著她出宮上街了,眼下看來,可真是一個明智的決斷!
若一直待在千御宮中,哪有被牽手這種驚喜。
遲聿感受著掌中的綿軟絲滑,時不時摩挲幾下,心中漸起波瀾。
言一色無語,看他語氣堅決,一副十分難搞的樣子,若花費心力就在讓他鬆手這種事上,未免有點敗興,畢竟一年一次的節日啊。
索性她心情好,牽手也沒什麼,就隨他去了。
言一色剔透澄澈的眼裡漾開笑意,揶揄開口,“蘇玦和古裳走得很進啊,你有什麼感想?”
遲聿寵溺地看著她,不答反問,語氣是一貫的冷硬,“你為何拉著孤躲開?孤和你見不得人?”
言一色抿唇,假笑。
“還是因為你看見古裳就倒胃口,壞心情。”
言一色嘴角扯了扯,“都不是……你難道沒意識到,自己的存在會影響他們相處?”
如果讓蘇玦和古裳見到大暴君,一個必然拘謹收斂敬畏他,一個定要轉移目標盯上他,兩人之間就沒有和諧的氣氛了。
另外,今日除夕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和古裳絕聊不到一起,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遲聿意興闌珊,輕哼了一聲,“原來是這種無聊的理由。”
言一色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你猜的理由也很離譜好吧!走了走了,去前面看看!”
她也不用聽大暴君的感想了,看他漠不關心的樣子,只怕根本就沒有!
墨書神色興奮,蠢蠢欲動,十分好奇蘇玦和古裳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會不會發生點什麼,最好蘇玦能把古裳拿下,讓她放棄陛下!
墨書越想越美,灼熱的目光撒向了遲聿,猶豫一會兒,正要提出她想跟上去看看蘇玦兩人的情況,就聽遲聿漠然地對她道了一個字,“滾!”
墨書精神一振,喜笑顏開,“謝陛……主子!”
她話音未落,身影便溜進人群中,眨眼消失不見。
遲聿和言一色手牽手,在人聲鼎沸的歡騰中繼續向前走去。
盼煙、流思和淺落跟了上去,盡職地護衛左右。
……
對所有人開放的梅園中,眾多小路阡陌縱橫,延伸逶迤至梅林深處的各個角落,分割出千變萬化的絕美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