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裳因言一色那句意有所指的話,心下一動,直覺她口中的某人就是遲聿!
他回宮了!
古裳的心情忽地無比雀躍,骨血裡沉寂許久的濃烈愛慕活了起來,本就光彩照人臉上,嬌豔之色愈濃三分!
又想起言一色竟說出讓遲聿‘滾遠點’的話,瞬間,眉眼間壓上狠厲之色,周身縈繞的張狂氣息大盛,頗有大殺四方之勢,口吻倨傲地開口,“看來你就是鍾靈宮曾經的主人言妃娘娘!對睥睨天下的蓋世帝王說滾?誰給你的臉!退一萬步,能說這個字的也該是正宮娘娘……”
古裳神色輕蔑,語出譏諷,尾音上揚,如毒蠍揮起了尾端的尖刺,“你是嗎?”
言一色面不改色,只是唇角一勾,劃開弧度,眼神似笑非笑。
古裳見她不言,忍不住親自扯下她身份的最後一塊遮羞布,“才意識到自己只是一個妾嗎?是不是醍醐灌頂?別太感謝本姑娘!我只是看不慣你仗著莫須有的帝王寵愛,耀武揚威!你若有自知之明,就該清楚,自己殘花敗柳之身,若是妄想母儀天下的尊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所以,你少擺正妻的譜!”
言一色笑而不語,她倒是想聽聽,這狐狸精女人還能說什麼。
古裳沒有讓言一色失望,一邊暗中給婢女嬋兒使了個眼色,讓她去鍾靈宮門外看看是不是遲聿,一邊衝言一色惡意道,“記得你第一句話對本姑娘說什麼?鳩佔鵲巢的狐狸精?呵呵,你曾經可是鈺王不要的破鞋,卻勾引遲聿封你為妃!紅顏禍水的成就,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再妖,哪裡妖得過你?”
古裳越說越來勁,而自認為避開言一色視線的嬋兒,也已經快跑到宮門口。
就在一個張口要說些什麼,一個邁腿要經過門檻旁的淺落和流思時,言一色動了。
她歪頭衝古裳莫名一笑,抬手抓住旁邊的大水缸邊沿,上面漂浮著一層碎冰和飄雪,用力向上一提、朝後一拋,重達數百斤的水缸便如孩童手中的玩具一樣,飛射而去,速度之快,連缸裡的一滴水都沒落下,趕在嬋兒即將踏出宮門的當口,罩頭潑下!
“啊!”
嬋兒驚叫一聲,眨眼間渾身溼透,而大水缸底朝天,口朝地,隨之落下,不僅將她罩住,壓倒在地,還在觸地的瞬間,碎的四分五裂!
倒在雪地,彷彿從水中被打撈上來的嬋兒,‘噗’地吐出一口血來,眼冒金星,氣息紊亂。
淺落震驚的看著發生在自己眼前的這一幕,很快回過神,心中一陣快意!
“淺落,將她拖過來。”
言一色的聲音清晰傳來,淺落沒有什麼可猶疑的,她與流思和古裳主僕之間的仇,大了去了!
眼下有機會報復回來,她怎麼會錯過!
淺落上前,揪住嬋兒溼漉漉的頭髮,正如她曾拖行流思一般,將她拖行到了言一色面前。
古裳已經氣的臉色發黑!
“你敢動我的人,找死!”
言一色揮手示意淺落退遠,雲淡風輕一笑,“原話奉還!”
淺落得了指示,撒丫子就跑,躲在宮門口觀戰。
古裳內息瘋狂運轉,兩手一揮,身子凌空一轉,十數條黑色長綾自袖中飛射而出,裹挾著殺伐兇勁,如吹毛利刃般,隔開風雪巨幕,結成殺陣,直衝言一色而去。
言一色佇立原地,並未將她的攻勢看在眼裡,同時識破了隱藏在衝鋒長綾下的暗招。
勢如破竹的漫天長綾不過是佯攻,真正的殺招,是混在其中肉眼難見的無數透明絲縷,割金斷銀不在話下!
電光火石間,言一色便看穿了古裳的攻勢,自袖中抖落遲聿送她的那把古樸的灰藍匕首,利刃出鞘,緊握在手,玲瓏曼妙的身形,在密密麻麻的長綾絲縷中自由穿梭,或攻或防或進或退,皆如行雲流水,遊刃有餘,優雅從容。
古裳的長綾和暗招快,言一色的動作更快,其實若按她的實力,可以一招就制服古裳。
不過,因為打算將古裳的內力耗完,所以決定陪她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