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長老的暗中偷窺,自然沒逃過言一色的感知,她不予理會,忙著儘快從這裡走出去。
她在這裡風餐露宿許久了,而且意外事件一樁接一樁,她不僅要顧自己透過比試,還要多管閒事,日子苦呀,她想念有房有床有飯有熱水澡洗的沁園!那裡才是人該待的地方!
言一色只用了不到兩日的時間,就達到了通關成就!
元長老原以為她最快也要三日的說。
不過他如今也淡定了,畢竟已經認可言一色之武學境界是能媲美老祖宗的人,既然如此,她做出再多超出預料的事情,都不必太過驚訝。
他從暗處現身,準備帶領通關的言一色走密道離開這裡。
元長老笑容滿面地走到言一色近前,神色驕傲,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恭喜你啊,輕丫頭!少主之位非你莫屬了!好,我言家出你這麼個驚才絕豔的後輩,老祖宗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欣慰的!”
言一色橫了他一眼,神色間流露出幾分淡淡的疲倦,才不管他在說什麼,兩手叉腰,意圖表現出幾分凶煞,拉長了聲音緩聲催促道,“我、該、出、去、了。”
“奧……好!輕丫頭稍等,老夫這就開啟密道!”
元長老樂呵呵應著,身影越過言一色,抬腳往前方滿是參天大樹的密林走去。
言一色身形纖細,玲瓏有致,一頭柔軟如雲的順滑青絲散在肩背和胸前,襯得巴掌大的臉愈發小巧。
她微歪著頭,眉眼低垂,目光失神地注視著元長老走遠的背影,一副下一瞬就能被風吹倒在地的迷茫樣子,活像一隻夏日午後倦怠嗜睡到怎麼也睜不開眼的貓兒。
前方元長老的身影停住了,蹲下身,在地上忙活起來。
言一色估摸著那裡應該就是密道入口了,抬手揉了揉眼睛,提了下神,抬腳走過去。
但她一步還沒邁出,突覺右側肩膀上一沉,似乎是某個人的手。
言一色的倦意剎那間一掃而空,眼角餘光先瞄過去,一隻骨節分明到過分好看的手闖入視野,她忽地一愣,因為有點眼熟。
至於身後縈繞的某種霸道氣息,她就更熟悉了。
言一色渾身的戒備放下,唇角抽了抽,扯出一個格外溫柔的笑來,沒有回頭,詫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錯,出現在言一色身後的人正是遲聿。
他與元長老同在一座木屋內,元長老進進出出許多次,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次次都沒逃過他的眼睛,只要他想,隨時都能跟蹤元長老過來。
之前因為比試在進行中,他顧及著言一色,給元長老面子,一直遵守比試場規則,身為一個外人沒有貿然進入,但這是最後一場,而且只有言一色一個人在,比試進行至此,其實不管言一色有沒有透過第三場,她都已經贏了,成為少主是板上釘釘的事兒,畢竟敢繼續往前走下去的就她一個,沒有競爭對手,是輸是贏都是她,怎麼著也是所有參與比試的人中最優秀的。
既是結局已定,遲聿還有什麼好顧忌的,所以元長老這次再從木屋出發,他跟來了。
而遲聿之所以清楚比試場內的情況,還是元長老怕他沒有耐心枯等下去,萬一發個狂,將自己的地方毀於一旦,還要自己收拾爛攤子,為了安撫他,幾乎每次回來都要跟他描述一番自己在比試場內的所見所聞。
當然了,著重講的還是言一色,不過……有些會觸怒遲聿的事情,元長老明智的沒有吐露一個字,畢竟只要不說,他好,言一色也好,遲聿更好,大家都好!
遲聿沒有回答言一色的話,而是從身後抱住她,兩隻手臂環過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站的省力些。
言一色覺得自己靠上了一顆有溫度的大樹,迷迷糊糊中覺得心安和踏實,腦袋歪在遲聿胸前,兩眼一閉,就睡了。
前方開啟地下密道入口的元長老,拍拍手,站起身,轉頭,一臉慈愛,神色溫和,正打算招呼言一色過來,突地瞧見她身後的遲聿,嚇了一跳。
“哎呦,嚇死老夫了,還好不是夜裡,不然還以為看見了鬼!”
元長老誇張地抬手拍拍胸脯,沒好氣地念叨幾句,一個閃身,逼到了遲聿和言一色面前,神情嚴肅,正要質問遲聿,卻見他斜睨了自己一眼,賊陰賊冷賊有氣場,帶著嚴重的警告意味!
元長老想說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裡。
遲聿低頭看了一眼呼吸輕淺已經睡過去的言一色,暗紅詭譎的眼底閃過一絲柔色,一手攬住她的肩背,一手從她膝彎下穿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遲聿目不斜視經過元長老,徑直往前方隱秘的地下暗到入口處走去。
徒留元長老留在原地目瞪口呆,實在是他不問俗事、常年隱居,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這種冒粉紅泡泡的場面了,更何況男主人公遲聿,還是傳說中厭惡女色,嗜血兇殘的暴君!
最不該和溫柔搭邊的人,竟然也會打橫抱起一個女人帶走,背影看著還很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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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遲聿為了不讓元長老吵到言一色,還小題大做地狠瞪了他一眼。
元長老僵立半晌,才漸漸整理好面部神情,端起一副長者的威嚴架勢,兀自點頭,低聲自言自語道,“不錯,遲聿這小夥子,對媳婦好,很有老夫年輕時的風範!果然,優秀的人就是有很多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