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日出這麼浪漫的事,並非起緣於誰的浪漫心思,完全就是墨書的隨口一提。
事情是這樣的。
昨日言明特意來了趟沁園找言一色,為她今日帶誰進入比試場商量——這次大會規定,每個參選者最多隻能帶一人跟自己進去。
這個規定其實挺有意思,明顯是讓人鑽空子,光明正大給你個機會,讓你帶一個強大的幫手,至於強到什麼地步,沒有限制,沒有要求。
言明為言一色準備了一個人,話裡話外都是讓她帶那人去的意思。
但言一色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彼時,遲聿就在她身後,理所當然地認為她是要帶自己去。
可言一色下一句話就打了他的臉,因為她竟告訴言明,她要帶寒莞去!
遲聿臉色難看到極點。
言明滿臉寫著不同意,因為他見過寒莞,知道她無內力不懂武,她若跟言一色去了,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拖後腿!
可言一色堅持,言明也不願在這緊要關頭與她爭執,遂面上只能答應了她,說了句隨她去。
但回去後,就派人對寒莞下暗手,意圖讓她今日下不了床,無法隨言一色去比試場,如此以來,言一色就只能帶他準備的人了。
他算盤打的好,卻被言一色無情粉碎——寒莞就在她身邊,若還能出什麼事,她言一色三個字倒過來寫!
啊,其實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遲聿不高興了。
他也不用說什麼,只要每時每刻都用自己冷煞兇殘的眼神盯著言一色,就能她主動過來安撫順毛了。
言一色笑顏如花,告訴他改變主意是不可能了,但能滿足他一個要求。
遲聿本想堅持到底,一定要言一色帶他去才行,但他沒堅持多久,就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因為他發現言一色耐心告罄,她眼底溫暖的光亮一點點冷下去,眼見著就要變成毫無溫度,煞是可怕。
他敏銳地判斷出,自己若再不答應,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就在他想著該提個什麼要求,在一邊旁觀許久的墨書,有心幫自家陛下和娘娘增進感情,於是提了一句,看日出。
遲聿一聽,覺得這個好,小心眼地想著,能讓某個氣他的貪睡蟲嚐嚐缺覺的痛苦滋味。
言一色聽了,撇了下嘴,答應下來。
於是就有他們在慎言殿頂上等日出的這一幕。
言一色眼皮動了動,意識歸攏,悠悠轉醒。
她從遲聿懷裡起來,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腰,還有幾分迷濛,於是懶洋洋地靠在他身邊,下巴搭在他寬厚結實的肩膀上,清透漂亮的大眼眯著,渾身倦怠地像只貓兒。
遲聿偏頭看她一眼,幽深難辨的眼底掠過寵溺的笑意。
言一色清醒地很快,尤其是一陣寒風吹過後,她打了個激靈,每一根頭髮絲都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