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上來的很快,精緻豐盛,香飄四溢,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眾人安靜吃自己的,彼此無言,盡顯涵養。
一陣不短不長的靜默後,各人依次放下了筷子,言一色不緊不慢地吃下最後一口蛋卷,成為最後一個放筷的人。
陽慧長公主提議,去花廳喝茶,各懷心思且打算試探對方心思的眾人,無人有異議。
唯有言一色提出了告辭,打算去花園走走,消食散心。
她起身離開,陽慧長公主和言明都沒說什麼,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也沒理由說什麼,只除了言序,目光掃向她,語氣輕輕地道了一句,“好久不見,言姑娘。”
起身的言一色,收回了要邁出去的腳步,嬌豔如花的臉上笑意明媚,一雙眼純良無辜,淡問,“言五公子好像有話說。”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言一色眨了下眼,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恍然開口,“記得我曾對你說過,對言家繼承人的位置沒興趣,但不久前我改主意了……決定去我該去的地方。”
在場人多,言一色話未說透,說罷,負著手,施然離去,寒莞和遲聿緊跟上了她。
“失陪。”
雲音也很快站了起來,衝眾人有禮道了一句,然後轉身,瞧著要追言一色而去,走了幾步,突然腳下一頓,回頭,冷淡的視線掃過言明、陽慧長公主,緩緩一笑,“我會和言姑娘一起去。”
話落,繼續離開。
言明眼底極快閃過冷沉之色,但表面上看,卻是若無其事,未曾流露出半分情緒。
雲音的意思很明顯,她跟著言輕去言域去定了,言明雖擔憂她搗亂攪局,但同時無力地明白,他是擋不住雲音去言域的,哪怕她不跟著他們走,自己也能順利進入。
至於殺了她?言明還真思慮了好多年,言家和雲家為死敵,雖然近些年,兩家之間的關係看似風平浪靜,但實際誰都沒有放鬆警惕,明裡暗裡都緊盯著對方的動向,意圖找到彼此的破綻和弱點,給出致命一擊。
雲音如今身邊沒什麼人,且還打算深入言域腹地,這種情況若放在多年前,言明一定會安排最精銳的人手、部署最周密的計劃暗殺她,但眼下,言家在內鬥,時機不好,他若出了手,不管有沒有成功,都會遭到雲家的反擊報復,不過是程度不同罷了。
言域現在是多事之秋,不能再橫生枝節,自找麻煩。
雲音雖然棘手,但言明在意識到言輕似乎能壓制雲音時,便不曾太過擔憂,且由衷感嘆一句:不幸中的萬幸。
言一色和雲音走了,言明將目光放在了寒瑾、言序、祁東耀、和言語身上。
他掃了一眼身邊的陽慧長公主,神情嚴肅,目光些許凌厲,“陽慧,你似乎該給我一個解釋。”
言明和陽慧長公主的關係,一直都處於保密狀態,兩方也很謹慎,正常情況下,不該讓面前這幾人,尤其是寒瑾,看到他們在一起,以免讓對方心中起疑,查探到什麼,壞了他們的大事。
但陽慧長公主卻放了他們進來,且讓他們和言明見了面,言明雖然心下疑慮,但出於對長公主的信任,隱而不發。
眼下,也到了把一切說開的時候。
被言明問到,陽慧長公主站起身,向他福了一禮,神情歉然,但心中卻是敷衍,輕聲道,“為了從皇兄手中保下十公主,本公主將與言家主共同密謀的大事如實以告——作為交換條件。”
言明一愣,眉頭皺起,作為被背叛的一方,他有資格發火問責,但他沒有,沉穩而冷靜,看了眼寒瑾,緩聲道,“看來寒太子是皇帝陛下派來的。”
寒瑾雅然一笑,貴氣從容,“父皇明白言家主在顧慮什麼,此次,願誠心誠意助你一臂之力,絕無二念,畢竟,那個孩子也有我皇室血脈,他日後長成,成為言家少主,甚至是言家家主,皇室和言域的關係便會更穩固,父皇樂見其成,想必言家主也是願意。”
言序在一旁靜靜聽著,陰冷的眼底一片譏諷之色,說的好聽,也掩蓋不了為皇室爭取利益的本質,所謂相助一臂之力,不過有利可圖,而一旦能得到的利益泡湯,必然會在言域興風作浪,混水摸魚。
言序能看透的,言明也明白,但事已至此,還是那句話,多事之秋不宜節外生枝,不管寒瑾是否真的一心助那個孩子成為言家少主,他只管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言明臉色緩和,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寒太子想必已經知曉了一切,本家主便不再多說,對你姑母,本家主是真心實意,孩子的事是意外,卻也正解本家主燃眉之急……他的存在,本家主和你姑母也沒想一直瞞著,原打算在繼承人選定、言域穩定下來後,再親自告知,但既然你姑母有自己的考量,早一步拿這個秘密與你父皇做了交換救下十公主……誒,知道便知道罷,他是本家主唯一的血脈,將來言家,也必將交到他手上。”
言明和寒瑾,話說的一個比一個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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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一笑,似乎無形中有了某種默契,達成了某種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