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打錯算盤了,我從未去過言域,你想逼迫我來領路,無濟於事。”
言序說的緩慢,一字一頓。
寒瑾坦然自若,笑意未變,“五公子誤會了,本太子不是這個打算,不過……你竟然沒有去過言域,真是讓人意外。”
言序沉默,心漸漸沉下,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與本太子跟隨陽慧長公主一同前往,即可。”
寒瑾語氣平淡,慢條斯理,言序面無表情,琥珀色的眼睛陰沉詭譎,任誰瞧上一眼都覺毛骨悚然。
“是陽慧長公主將她和言明有關係的事告訴了你?”
寒瑾溫雅一笑,坦誠直白地給人一種他是‘傻白甜’的錯覺,“不止如此,還知兩人有一個即將繼承言家少主之名的孩子。”
“看來陽慧長公主向皇室言明瞭一切,將你等捲入言域內鬥中來,如此任性妄為,言明一旦得知,定會與她翻臉,他們的那個孩子,還能否得到言家少主的名頭,難說。”
“五公子這是在提醒本太子小心行事,莫要被言家主發現,以免到了最後,那個孩子失去價值,竹籃打水一場空?”
“雖然言明指著那個孩子扳回一局,但讓你們皇室趁機在言域混水摸魚,也不是他想見到的,廢了那個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五公子言之有理,但這就不需你費心了,言家主那邊,本太子會親自去談。”
“原來太子殿下自有成算。”
“不然怎麼敢與你說透一切?”
寒瑾神色飛揚,一派自信從容,言序臉色平靜,眼中深色彷彿無底深淵,隱約流露出幾分危險和凶煞。
“這麼說,太子殿下直白地讓我隨同跟去,也必有篤定我會答應的辦法。”
寒瑾眼神悠長,打量了一圈言序的神情,笑意斂去,憐憫慨嘆道,“五公子和世子之間的秘密,本太子略有耳聞啊。”
言序的臉色霎那間驚變,他極力剋制,才不至於猙獰扭曲,徹骨入髓的寒意流竄全身上下,血液彷彿被凍住了,腦中嗡鳴作響,失了思考的能力。
寒瑾饒有趣味地欣賞著他的失態,沉默不語,等著他跟自己妥協。
言序袖中雙手緊攥成拳,五指骨骼咯吱作響,手背青筋暴起,整個人處在爆發的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狂風拍打在他臉上,意識到了刺痛感,他慢慢冷靜下來。
言序斂目思慮了良久,最終起身離開,留給寒瑾一個背影的同時,說了一句話,語氣平靜如死水,“如太子殿下所願。”
寒瑾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不必他將威脅的話說出口,就會乖乖答應他的要求。
“本太子白日在東宮等你。”
……
言序回到了自己的房內,身體僵硬,死氣沉沉,猶如行屍走肉。
房中沒有點燈,一片黑暗,他又不曾看路,從門口到軟榻不算太遠的距離,他便跌倒爬起了五回。
言序抱著自己,縮在軟榻上,閉上了眼,一動不動,也不知有沒有睡著,約莫一個時辰後,他忽而開口說了話,“將言語、祁東耀給本公子綁來……”
他話落沒多久,死寂暗處便傳來了回應,“是,主子。”
……
翌日,言一色迷迷糊糊醒來,自己穿衣下地,喝了一口桌上備下的溫茶,洗了把臉,便坐到了修妝臺前,靜等婢女給她梳髮。
果然,她凳子還沒坐熱,就有穿著水藍衣飾的婢女走了進來,靠近她身後,屈膝一禮,“奴婢莞莞見過言姑娘。”
說罷,便起身,上前拿過桃木梳後,為言一色梳髮。
言一色像個精美無暇的陶瓷娃娃一樣,垂著眼簾靜止不動,整個人處於完全放空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