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走到岔路口後,沒有直奔這條看起來沒路的真正生路,而是重走了另三條路,直到全部走完,才站在了狹窄如縫的小路前。
看起來就像,她是試過了另三條路發現走不通,才注意到了面前這條路。
言一色在入口觀察了一會兒,便側著身子,手臂一前一後展開,像只即將起舞的絢麗蝴蝶,一點點往裡挪動。
她幾乎整個身子都進入了狹窄的小道中,唯有一隻展開的手臂還未完全沒入其中,漸漸的,隨著她的前進,唯一留在外面的玉手也即將進去,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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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伴隨著一道重擊聲響,從虛空中詭異伸出的一隻大掌,強悍地握住了言一色的這隻手,毫不憐惜地朝外一拉。
行動被狹窄暗道限制的言一色,什麼也做不了,輕易就被拽了出來,她還沒站穩,抓住她手的那人又將她狠狠一甩,她腳下不穩,踉蹌著靠到了冰涼的牆壁上。
言一色握著自己被拽脫臼的手,猛然抬頭,就見冷怒到極致的遲聿,正站在她一丈遠外!
他負手而立,面無表情,暗紅兇惡的眼眸裡彷彿有血光流動,眼神無情殘忍,凌厲如刀,似有實質,只須一眼,就能讓人身上千瘡百孔!鮮血四濺!
他暗黑嗜血的氣息若翻湧海嘯,勢不可擋,帶著凐滅一切的瘋狂,朝言一色碾壓過來!
言一色心口一沉,竟覺她面前的遲聿無比陌生,不,也不能說陌生……
她若無其事地將自己脫臼手腕接好,眼都不眨一下,自嘲笑了笑,她是看遲聿對她好的樣子太久了,才覺得他眼下這副恨不得碾碎她的樣子陌生,明明這才是他的本性不是嗎?
一如她初見他時的感覺,猖狂不羈罔顧禮法,生殺予奪隨心所欲,睥睨萬物唯我獨尊。
言一色笑眼彎彎,好似不知遲聿有多暴躁冷怒、不知她面臨的是多兇險的局面,也許一個搞不好,她就得死在遲聿手中。
畢竟她深夜不睡,還專挑天氣惡劣,暴雨如注的時機,潛入別家宮中的暗道裡,說她不是別有居心,意圖逃跑,傻子都不信!
她很清楚,她想逃離的舉動,在大暴君眼裡意味著——背叛!
被人揹叛,任誰都無法不怒,越是大權在握,隻手遮天的人物,越不能容忍背叛!在他們看來,這幾乎等同於尊嚴被冒犯!
她逃離不成被抓現行,情節相當嚴重。
別說遲聿目前只是拽傷了她的手,他就是當場拿劍劈了她,她都不覺的驚訝!
言一色語氣如常,相當冷靜,“陛下怎麼在這裡?你跟蹤我。”
遲聿看她氣定神閒的態度,根本就是不知悔改的樣子,甚至面對他時,眼中也沒有絲毫恐懼,該說她是不知天高地厚人蠢遲鈍,覺得她想跑這事沒什麼大不了,還是心中明白他會震怒,但吃準了他不會真拿她怎麼樣所以無所畏懼!?
他想到後一種可能,心中越發來氣,更多的是被看穿的羞惱,太陽穴隱隱作痛,眼神一狠,一個瞬移,來到了言一色面前,大掌出手如電,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壓在牆壁上。
“嗯……”
言一色沒有掙扎,脖頸間的疼痛讓她嚐到了陌生的窒息感,不自覺呻吟一聲。
遲聿垂在身側的手,輕輕一顫,但他掐住言一色脖子的手,卻是穩如磐石,眉眼冷漠無情地像沒有血肉的殭屍,嗓音低冷魔魅,卻也是別有味道的好聽,“真以為孤不會殺了你?”
言一色說不出話,臉上神情依然平淡,似感受不到痛苦一般,漆黑水潤的大眼睛靈動如水,像一面鏡子,清楚地倒映著遲聿稜角鋒利的臉龐,絕美如妖,凶煞如鬼。
遲聿靜靜和她對視半晌,手上力道漸漸鬆開,脖子上的桎梏消失,言一色重得呼吸自由,兩手捂住脖子,不由輕咳起來。
他垂頭,一張聚日月精華的妖孽俊臉,靠近言一色,氣息霸道地侵入她的五感。
遲聿唇角冷銳,偏偏勾起溫柔弧度,一個笑劃開,笑意不達眼底,他暗紅的眼眸裡綻放嗜血寒光,“想跑,嗯?這宮裡其實還有很多密道,孤可以告訴你,想不想聽?”
言一色第一次面對如此危險的遲聿,也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兇險的危機,她清楚地感受到遲聿的手指在摸她腰後的某個穴道,對常人來說,這個穴道被點,沒什麼影響,但對習武之人來說,就很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