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殿下恕罪。”池丁原寧可被舒王責罰,也不願談論池蕭蕭,只當她完全不存在。
這個女兒不該存在,她該隨著魏璇一塊離去。
董依依聽到他們的對話,心裡的怒火歇了一半,原來是誤會他了,他只是擔心自己會被舒王責罰。董依依如此一想,心情也輕鬆許多,對著舒王躬身福禮,“是府中車伕辦事不力,行事莽撞,衝撞了殿下,請殿下責罰,妾身回去也定然好好教訓一番。”
舒王的眼神輕蔑的掃過一眼,這個結果也在意料之中,池夫人董依依向來喜歡推脫責任,嫁禍他人,一點都不意外。
表面上撞傷他的是董依依,卻也不能和她一個女流之輩計較,就算不看池丁原的面子,也要給丞相董陸文的面子,所以是否責備池夫人並沒有意義。
古晉瑜還是把話題繞道池蕭蕭身上,“蕭蕭在裡面,不想進去看看。”
“不了,煩請殿下多操心才是,臣下感激不盡。”池丁原的身體佝僂,向著舒王深鞠一躬。他完全忘了,在早晨下朝之後,還要求將池蕭蕭接回府上。
當然,池丁原的目的也並不是真的要將人接回府上,只不過是要控制在自己手裡,好藉著池蕭蕭的命立下一功。
古晉瑜覺得對於池丁原的態度,已經不是用諷刺來形容,只覺得他惡毒。虎毒尚不食子,他卻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古晉瑜往前走一步,步伐沉重,逼的池丁原後退一步,心虛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擲地有聲,聲音朗朗,“池丁原,你應該知道本王與魏公的交情。池蕭蕭不單是你的女兒,更是魏家最後的血脈,我一定會護她周全。你若是敢傷她分毫,你池家的下場,正如當年你對魏家的所作所為。”
這是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董依依卻有些得意,這是池丁原當年為她所做的手筆,是給她的獻禮。想到這裡,池蕭蕭的那些所作所為也顯得無關緊要,可以放她一馬。
池丁原神色沉重,深鞠一躬,很久才敢起身,聲音沉重,略帶沙啞,“君之命,臣下莫敢不從。”這是狡辯,也是掩飾,更是心虛,還有自欺欺人。
魏家是他過不去的那道坎,如今那道血淋淋的往事又被人重新提起,他的心裡難免不會受到波動。
“宣武侯,你遲早會後悔的。”舒王轉身,擺擺手,命令他們離去。好在這些事情,池蕭蕭並不知情,但願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也能免去一場血雨腥風。
古晉瑜回到屋子裡,床上空無一人,池蕭蕭已經不在。他摸了床鋪,還有餘溫,應該剛走不久。他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可千萬別去找董依依。
他急令府中侍衛尋找,就算將舒王府翻了底朝天,也要將人找出來,並且告誡他們尤其注意宣武侯離開的馬車
。
霍連仁接到命令,立刻攔住宣武侯即將駛離的馬車,在馬車周圍仔細檢視一遍,甚至不顧尊卑之分,直接跳進馬車查詢。
池丁原正襟危坐,知道舒王派人來查的原因,是擔心他將池蕭蕭擄走。舒王太多慮了,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
董依依滿臉不快,以為是舒王故意給的難堪,也太不把他們宣武侯府放在眼裡。
霍連仁確定沒有藏人,才放心讓他們離去。馬車剛行出幾步,藏在門匾上的池蕭蕭便破空而出,手中的鎖魂鏈成了獠牙的野獸,狂奔著向馬車奔去,鎖上馬車車廂之後,一根鎖鏈分出無數分枝,在車廂上四處蔓延,盤住馬車車底,鎖住車輪。
池蕭蕭翩然立在馬車頂上,衣袂飄飄,如似遺世獨立的仙子。她的眼睛環顧四周,看到霍連仁猝不及防轉身的身影,她冷笑一聲,飄然起身,順手拉起鎖鏈,離開地面的馬車在鎖魂鏈的震盪下四分五裂。
馬車裡的人全都甩了出去,四處分散的飛在空中,摔倒在各處。池蕭蕭腳尖點地,落在地上,疾走兩步,突然腳步一頓,鎖鏈揮舞,纏繞住董依依,用力將她托起,在空中翻了幾圈,然後重重的甩在地上,咳出幾口鮮血。
池丁原從慌亂中鎮定下來,靜觀其變,不敢輕舉妄動。
眼看著鎖魂鏈再次逼近董依依,霍連仁不做他想,飛身而出,擋在董依依面前,伸手拉住來勢兇猛的鎖魂鏈,與之對峙,同時提醒池丁原,“把池夫人帶走,趕緊離開。”
池丁原趁著池蕭蕭與霍連仁兩方拉鋸的間隙,趁機將董依依抱走,臨轉身前,看了一眼池蕭蕭,眉眼、神態像極了魏璇的樣子,那一身張揚的霸道之勢,又有曲公爵魏顧的影子。
他心虛的轉過頭,不敢再看,看見舒王爺從府中匆匆趕來,急忙向他走去,試圖得到他的保護。
舒王府立即下令,“準備馬車,護送宣武侯離開。”
離開,就僅僅只是離開,誰知道這個惡神會不會殺到侯府。池丁原有所遲疑,並不為所動,他懷疑舒王是存心想包庇這個孽種。
舒王怒而轉身,這個宣武侯是想得寸進尺,不給些警告都不行,“你今天要是想死在這裡,你就別走。董夫人是罪魁禍首,你同樣包藏禍心。若是較真動手,本王未必不會偏幫。”
舒王的這句話讓池丁原想起派出去的誅魔營在城外全軍覆沒的場景,不由得打個寒戰,為什麼非要置一時之氣,如今面對的是陰冷狠毒的惡神,怎麼能妄圖跟她講道理。
他將董依依放在舒王府派出的馬車上,在舒王府府兵的護衛下匆匆離開。
池蕭蕭眼看打她的罪魁禍首馬上就要離開,從霍連仁手中抽回鎖魂鏈,原本手指粗細的鎖魂鏈,變得如筷子粗細的大小,從霍連仁的指尖溜走,追趕疾馳而去的馬車。
古晉瑜決定出其不意的攻擊,眨眼間移到池蕭蕭的身後,扣住池蕭蕭的脖子,奪過她手中的鎖魂鏈,鏈頭剛韌尖銳,抵住她的眼睛,差之分毫的距離。
池蕭蕭緊閉雙眼,長而分明的睫毛忽閃忽閃。她摸索著握住古晉瑜的手,覺得委屈極了,像小孩子打架敗下陣來,向父母告狀一般,“是她先打我的,你為什麼不幫我,非要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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