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府,朱門依舊,但府內卻不似以往那般熱鬧,失了生氣。
從伽羅寺回來,子騰就一直守在白畫的身邊,他到現在都不肯將白畫的屍體放到棺木內。
偶爾的低語呢喃或含情凝視,這都是子騰對白畫的不捨。
他不相信白畫已經離去,子騰望著白畫那張慘白的臉,期盼著奇蹟的出現。
也許下一秒,白畫就會睜開雙眼,依舊含羞的看著自己。
白畫的離去,也帶走了子騰的心。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還在跳動。
恐怖的裂痕清晰可見。溫熱的血化為悲哀從傷口流出,灑落一地哀傷。
另一邊,江清月自從回府以後,便將自己關在房間裡,天邊漸落的夕陽帶著這小小的空間一點點的黑了下來。直至整個房間被蒙上了一層漆黑的暗布。
房間裡微弱的光線,照應著江清月此時殘留的軀殼下,流露出的孤獨氣息。
江清月在黑暗中深深自責。
父親的死自己無能為力。而白畫就在自己身邊,卻依舊慘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江清月頓感自己就是一顆災星,誰要是靠近,都會災禍臨頭。
白畫還那麼小,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能夠快樂的過完一生。但沒有想到,她還沒等到成為新娘的那天,此刻卻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屍體,只能孤獨寂寞的躺在棺木中。
想到這兒,江清月雙拳緊握,無限憤恨在指尖燃燒。
周雲因,真是好心機,既然如此,我一定會毀了你所有想要擁有的一切。
落日餘暉中,小文獨自坐在離江清月臥房不遠處的庭院裡,呆呆的看著江清月臥房中透出的點點燭光,心中煩亂交錯。
如今殿下不在丹陽城內,府中又接連發生諸多事情,看著早已沒了往日歡顏的府院,小文很想去安慰江清月和子騰,但思來想去,這樣反而打擾到了他們。於是,小文只能靜靜的坐在院中,遙望遠方夜空,獨自思索著解決此事的方法。
但無奈,這不是一道簡單的算術題。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小文眼簾。看著人影走進,小文驚喜的站起身奔了過去。
“殿下,你怎麼回來了?”
蕭奕恆,身穿黑色長袍,一路風塵僕僕。
明眼者一眼便能看出,他一定是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但蕭奕恆臉上卻沒有流露出一絲倦意,看著倒是精神尚可。
蕭奕恆沒有回答小文的疑問。他佇立原地,關切的盯著江清月緊閉的房門和那紙窗中微微透出的燭火。
“她在裡面嗎?”
“在!”
小文看出了蕭奕恆的關切,乖巧的回道。
蕭奕恆迫不及待的向著燭火中的光影走去。
不多時,輕輕的腳步便帶著蕭奕恆走進了臥房。
房裡的江清月,心不在焉的盯著地板,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進來。
蕭奕恆看著江清月恍惚的神態,瞬間勾起了他的憐惜。
“你瘦了!”
“都告訴你們,我不需要人伺候,快出去。”
連蕭奕恆的聲音都沒有聽出來,可見此時的江清月時何等憂迷。
但屋內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來。
“是我!”
這次,江清月終於聽出了枕邊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