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正堂,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身在其中的白畫也看出了靳夫人並不太喜歡這個嬰孩。子騰抱著孩子沒有出聲,但靳紂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他剛想要開口,嬰孩突然伸出肥胖的小手,努力的向著靳夫人的方向抓去。
聽到嬰孩稚嫩的“咿呀”聲,靳夫人緩緩的將視落在了嬰孩的身上。
“你們回去吧!”
“等等!”
靳紂雖然下了逐客令,但卻被靳夫人生生攔了下來。靳紂在夫人渾濁雙眼中罕見的見到了一閃而逝的精光。這讓他心裡一震,猜測盡生。
“夫人,你這是?”
“把這個嬰孩留下吧!”
聽到靳夫人確定的答案,靳紂更添疑慮,但他剛想要問其原因,靳夫人卻已經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的走進了堂內的側屋,見到夫人離去的身影,靳紂很自然的藏起了心中的疑惑,面容平和的轉向白畫與子騰淡淡的說道:“既然我夫人向要這個孩子留下來,那你們就把他交給我吧!”
靳紂說著,已經伸出雙臂,向著白畫和子騰走去。子騰很自然的將懷中的嬰孩遞到了靳紂的雙臂上,靳紂接過嬰孩,順勢將其抱在懷中,便向著側屋走去,白畫和子騰見到靳紂的舉動,一不阻攔,二不多語,等靳紂走出正堂,他們二人立刻轉身,向著堂外走去。
送走了嬰孩,他們也完成了江清月的交待,現在應該回去覆命才是。
夜越來越深,城內的主街已經漆黑一片,但在皇宮中的天牢內,完全沒有深夜應有的寂靜,走進去,腥臭之氣肆意飄散,那陰寒的冷,好似是鋒利的針,直刺深骨,令人戰慄。牢內的囚犯,個個蓬頭垢面,一身汙黑,在這裡,大家穿著牢服,根本分不清男女,也看不出年紀,他們在這地牢裡就是煉獄中游走的陰鬼,早已沒有了屬於人的靈魂。
又是一聲歇斯底里的鬼哭狼嚎,傳遍了地牢。不多時,從遠處漆黑的刑房裡,兩名獄卒又將一渾身沾滿血跡的活屍,拖到了,牢房過道的火把下。
站在一處牢門前,一名獄卒開啟牢門,隨即二人合力,將這具生死不明的軀體狠狠的扔進了牢房裡,聽到一聲砸地聲響,兩名獄卒面無表情的鎖上牢門,立刻轉身離去。
在這昏死過去的牢犯,倒地的那一刻,從牢房裡,黑暗的角落中,突然,慢慢的爬出了一個似人似鬼的身影。他拖著殘破的身軀,一點一點的向著面前這具血屍爬去。
“傾城....傾城.......”
這乾啞的聲音一出,瞬間令這件牢房更添陰森。
這聲音太過嘶啞,根本聽不出男女。
黑影越靠越近,當她用盡全身力氣,終於爬到赫連傾城身邊的時候,看著躺在草蓆上的一片黑紅,黑影顫抖著,將那蒼白麵容上的,血跡擦去。這才隱約看清了赫連傾城的容貌。
赫連家的所有家眷在被打入天牢的那一刻,就無時無刻,不在經歷著,層層酷刑。一天最多數遍的,拷問和折磨,令她們,已經完全變成了,滿身傷痕的,行屍走肉。
這已經是這一天裡,赫連傾城經歷的第八次拷打了,她現在躺在草蓆上,完全失去了往日身為國公府二小姐的光彩,那櫻唇再無誘人的潤紅,取而代之的是如紙的蒼白和其上滿布的裂痕。黑影在擦去了她臉上的血跡後,也順勢用黑黑的袖口,擦了擦赫連傾城滿臉的汙垢。
看到赫連傾城還有呼吸,漆黑的人影這才長舒一口氣,慢慢的靠在了她身邊的牆壁上。當人影靠在牆壁上後,她髒亂的頭髮全部披撒在臉上,依舊看不清容貌。
就在這間牢房再次陷入寂靜的黑暗中時,那過道深處的刑房內,又再次傳出了哀嚎之聲。
白畫與子騰早已經回到了公主府。
他們此時坐在公主府的正廳裡,正與江清月和蕭奕恆商討著什麼,直到夜過三更,公主府內的四人這才散去,回到了各自的住所。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當天邊的那抹白,剛剛越過那道線,一條粉色長裙便歡愉的在廚房中忙東忙西。
“小姐,這些還是交給我們來做吧!”
“不用...不用....前幾天,我剛跟母親學了一道美味佳餚,今天我想親手給姐姐做一下,好讓她嚐嚐。”
丫鬟們看著滿臉笑容的少女,很享受的在廚房中忙碌不停,誰也不忍上前打擾,也就任由著少女忙活去了。
在江清月與吳心蓮陸續起床後,中廳裡的美味佳餚也已經擺了滿滿一桌。
“今天這飯菜還真是豐盛啊!”
看著滿桌的佳餚,第一個來到廳堂的白畫瞬間就被這一桌五顏六色的菜品所深深吸引。
白畫雖是江清月的丫鬟,但實則二人情似姐妹,所以這些下人的活兒,一般都用不到白畫去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