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后寢宮
皇后周雲茵,一席明黃色鳳袍,若墨般的長髮梳成雲霧鬢,頭上插著珠釵和金步搖,她雍容華貴得倚在長鳳椅上,手裡把玩著珠飾,默默看著座下之人。
“給母后請安!”
蕭奕允一身藏藍長衫,上身微曲,雙手交疊放於額前。周皇后隨意的抬了抬手,看著蕭奕允道:“皇上交代你的事,可做好了?”
周皇后指的事情,便是,上次在楚帝書房,蕭奕允南方乾旱獻策一事,這件事雖然是被蕭奕恆坑了一把,但他已經在皇上面前大放厥詞,現在只得硬著頭皮做下去。
“這件事吃力不討好,為什麼母后不讓我推了它。”
蕭奕允本想隨意的寫一些建議,拿給楚帝審閱,待楚帝看完,定會極為不滿意,到時,蕭奕允只要好生認錯,待楚帝消氣,此事便可撇個乾乾淨淨。
“如何推了他?你以為你父皇就那麼好唬弄?”周皇后有些恨鐵不成鋼,“當年奪嫡之時是何等兇險,鹹王與前太子兩大勢力在前,你父皇毫無根基,表面表現的對皇位毫無興趣,讓他們對他放鬆警惕,私底下,取得赫連平章與你外祖父的支援,待其他二人鬥得互傷元氣,他卻美名在外,羽翼豐滿。你說,這樣一個人怎會毫無頭腦,讓你糊弄?”
周雲茵、楚王蕭烈、赫連平章自小一起長大,年少時期,赫連平章雖為赫連老將軍之子,母親又是郡主出身,身份地位並不差,但是他整日沉迷於各種書籍,不愛與人交流,久而久之,便與周圍人格格不入,受盡同齡人欺負,只有楚帝蕭烈,願意鼓勵他,由此,兩個心心相惜的人便成了知己,後來,當蕭烈得知當時身為太子的蕭鴻飛的心思後,赫連家便主動前來支援蕭烈,有了赫連家的勢力,又有帝師周廷發的獻策,蕭烈才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子,成為了現在的皇上。
“是,兒臣明白了。今日回去,兒臣就用心擬寫奏摺,呈現給父皇。”
周後的分析,對於蕭奕允,很有效果,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全都是依仗周太后的結果,所以不論大小事,蕭奕允都要徵求皇后的意見才會去辦。他站在皇后身下良久,躊躇間,蕭奕允想要皇后批准他去做一件自己一早便向做的事情。
“母后,對於蕭奕恆,我是不是也要有所行動了?”
一說到蕭奕恆,蕭奕允的眼中就劃過了一絲憤恨。在宮中,蕭奕恆雖一直低調行事,但他的才情卻三番五次的得到楚皇的賞識。在這一點上蕭奕允一直是處於下風,為了自己未來謀劃之事,蕭奕允早便想拔出這顆眼中釘。
“你知道為何你父皇始終不立太子,任由你和蕭奕陵爭鬥嗎?”
周皇后坐於鳳椅上,始終沉穩,她知道自己的皇兒一直都想要剷除蕭奕恆,但身為蕭奕允的背後之人,周皇后是絕對不會看著自己的孩子去犯險的。
“你為長子又為嫡子,於情於理,這太子之位都應該給你,可是,你父皇卻沒有這麼做,原因有二,第一,你父皇不是嫡子,他不看重身份,只看中才能,第二,他想制衡你們三人的權利,他不想任何一方做大做強。有你們三人相互制約,這便始終保持著一種平衡。你和蕭奕陵雖然明爭暗鬥,有弊亦有利,只要你們不影響朝局,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蕭奕恆更是你們這個三角關係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你明白母后的意思了嗎?”
“孩兒明白!”
蕭奕允突然感覺到,要想要絆倒蕭奕恆,那就必須要給他找個替身才可。
這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周皇后卻沒有說出來,對於太子之選,其實楚帝心中早以有了人選,這人便是蕭奕恆,他現在不想將蕭奕恆暴於人前,實則是在保護他,周雲茵畢竟陪伴楚帝多年,她很瞭解楚帝的心思,但是蕭奕允,為人浮躁,周皇后若是現在將此事告訴他,那蕭奕允定會不顧後果,主動與蕭奕恆宣戰,那樣的話,結果一定是蕭奕允慘敗,因為蕭奕恆背後畢竟還有楚帝。
現在絕對不是與蕭奕恆對立的最佳時機。
“你要記住,你是皇子,你身負重任,你與蕭和婉不同,沒事少去參與那些無關緊要之事,這件事,就全當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周皇后厲聲道。
蕭奕允自然不敢在周皇后面前表現半分不悅,在周皇后的訓斥中,蕭奕允一直深低著額頭,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眼都不敢望向周皇后。
待周皇后告誡完,蕭奕允才怯怯的抬起頭,看著面前威嚴的母后,蕭奕允突然想到了蕭奕恆與赫連清月最近的舉動。
其實蕭奕允一直有派人探聽蕭奕恆的訊息,知道越多蕭奕恆的隱私,蕭奕允才越有把握將其剷除。
他想到最近蕭奕恆與赫連清月走的異常親近。既然現在動不了蕭奕恆,但也可試圖打壓一下蕭奕恆的在乎之人。想到這裡,蕭奕允說道:“母后,我最近發現蕭奕恆與赫連清月走的十分親近,赫連清月這般明目張膽的接近皇家之人,定是別有用心,她這般狡詐,母后為何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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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后聽到赫連清月四個字,面容沒有一絲變化,這就是對於赫連清月最好的輕蔑。
“她雖心機深沉,說到底,也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謀劃一個好未來,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你不主動招惹,她還能妨礙你不成?你要把你眼光放長遠一點,以後你不許再去管這些小事,聽明白了嗎?”
周雲茵對赫連清月毫不上心,因為赫連清月完全不在她的視線中。
“是!”
蕭奕允雖表面稱是,但他還是心有不甘,等回到自己的住所,蕭奕允也會自己想辦法,讓蕭奕恆感到不痛快。
“如果沒別的事,你就跪安吧!”
周雲茵抿了口清茶,斜躺在了長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