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邊的人越聚越多。
三夫人吳氏不知何時也來到了荷塘邊,見到溼漉漉的赫連青雪,吳氏帶著心痛的目光走了過去。
“青雪,沒事吧,有沒有磕著碰著?”
吳氏仔細的檢視著青雪的周身。
“娘,我好冷。”
赫連青雪眼眶含珠,委屈的依偎在了吳氏的懷中。吳氏抱著渾身散發著寒氣的赫連青雪,安慰的搓揉著青雪的右肩。隨即,握住了青雪沾滿寒水的右手。
“青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自己溫暖的體溫下,吳氏感到了女兒顫抖的委屈。她暫時離開了青雪的依靠,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了青雪的身上,看著自己女兒傷心的目光,吳氏一改平時的柔弱,目光中瞬間聚起萬千寒芒。她環視著在場之人,最後好似默契般的將寒芒落在了那人群中的紅紅人兒。
從吳氏這個小小的舉動中,赫連清月突然發現,吳氏是這般的心存睿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她能一眼認準元兇,足見吳氏對赫連家的瞭解絕非一般,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吳氏此人的心智沉穩,在如此慌亂的場面裡,她能瞬間做出準確的判斷,此人絕非等閒,她若是想攪動風雲,相信赫連家無人是其對手。
赫連清月突然在此刻想起了第一次單獨見吳氏時,她無意間表露的那絲哀傷。
沉思一番,赫連清月的內心發出了一聲感嘆。
吳氏,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三姨娘這是做什麼,難不成懷疑是我推了青雪不成?”
赫連磬音看到吳氏投來的憤怒目光,雖有驚訝,卻也沒有半分畏懼,平時的吳氏太過柔弱,在赫連磬音的眼中,她一直也沒有威嚴可言。所以赫連磬音沒有絲毫想要躲避吳氏那想要殺人的目光。
“妹妹,這裡可不止音兒一人。”
大夫人林氏自然看懂了吳氏憤怒眼光背後的意思,想要將這盆髒水潑到她女兒的頭上,林氏怎會容她。一句話,林氏便聰明的將赫連磬音頭頂的鋒利尖矛指向了赫連清月。而這其中的原因就很容易解釋了,因為之前在此的,除了赫連磬音,還有赫連清月。
林氏也知此事的主謀一定是赫連磬音,自己的女兒自己自然是最為了解。所以,赫連清月就是林氏為赫連磬音選的替罪羔羊。
林氏知道,平日裡,三房並不受寵,但赫連青雪畢竟也是赫連平章的親生女兒,如果讓赫連平章知道此事是赫連磬音做的,那懲罰自然是躲不過的,但要論懲罰,那自然是赫連清月這個外姓人要比自己的女兒合適多了。
林氏的話自然也將赫連平章的視線引到了赫連清月的身上。
對於這個楚皇下旨入住他國公府的赫連清月,赫連平章還一次都沒有見到過,他前幾日一直忙著軍中的事務,今日才得空回了一趟家,對於這個素未謀面的赫連家新成員,赫連平章自當要多看一眼。
“你就是赫連清月?”
看著站在赫連青雪身旁的清雅女子,赫連平章的冷麵稍緩了一些。赫連清月卻對赫連平章表現出的善容沒有一絲好感,她靜靜的站在赫連青雪的身旁,卻並沒有說話。見赫連清月一直保持著沉默,赫連平章眉頭一皺繼續說道:“怎麼剛進府就不消停?”
赫連平章這句話明顯就有著順勢而為的意思。
赫連磬音如何,赫連平章更是瞭解,所以,林氏找的這隻替罪羊,還是很令赫連平章滿意的。楚皇下旨入府的寧安郡主,赫連平章自然不會懲罰的太過,這樣也很難向楚皇交代,但小有懲戒,相信楚皇也不會說什麼。
不分原因,不分原有的責怪,赫連清月只是在心裡冷冷一笑,這個另自己家破人亡的兇手卻在這裡趾高氣昂的責怪著自己。
收起心神,對於他們的心中所想,赫連清月全部瞭然於胸。
“既然讓我代人受過,那我就認罪便是。”
赫連清月心中已定,便在不多慮。
赫連清月做此決定自然是想草草的瞭解此事,不想在讓青雪受苦。而其中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赫連清月先前的疏忽,令她心生內疚,所以想領此責罰,鞭策自己要以此為戒。
在這個赫連家,任何事都要做到萬事小心,萬事周全。
這一件小事,卻引起了赫連清月極大的警惕。
人不怕犯錯,但就怕犯而不認,犯而不醒。
“父親,這件事是清月的錯,請父親責罰。”
赫連清月跪在赫連平章的面前,清容中帶著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