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庚鑫答應得幹脆,霍西辰結束通話通話時簡直心滿意足。
他清楚梅庚鑫病情有多糟糕,回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無論梅庚鑫未來還有多少時間,他都要陪在梅庚鑫身邊。
但這不代表他消極接受現狀。
只要還有一點讓梅庚鑫好轉的可能,他就絕不會放棄。
低頭摩挲著手機殼邊緣,霍西辰害怕自己表現得太明顯嚇到梅庚鑫,戀戀不捨好一陣才把同款情侶手機殼卸下來,換了個穩重大方的黑色手機殼上去。
“真難看。”他嘆了口氣。
另一邊,盯著手機螢幕出神的梅庚鑫也嘆了口氣。
已經好幾年沒有和霍西辰正經見過面,也不知道週五再見兩人會不會生疏?
到時候萬一沒有話題說怎麼辦?
莫名其妙擔憂起這種問題,梅庚鑫心事重重擼了一把初辭,吃過晚飯勉強碼了一會兒字,感覺實在沒狀態,幹脆抱著初辭去休息了。
保姆餘阿姨見梅庚鑫整天把初辭當兒子似的帶著,嘴角向下耷拉,不大高興地把客廳裡沾著的貓毛收拾幹淨,站在沙發邊平複心情。
“真是的,寵物過得比人都好。”她嘟囔著說,“我兒子還不如一隻貓。”
扭頭往梅庚鑫臥室那邊瞅了眼,餘阿姨表情忽然變得尷尬,用手蹭了蹭褲縫,轉身到自己房間給兒子打電話去了。
小黑貓初辭趴在臥室門口,一雙綠眸在昏暗中閃著幽光,尾巴有一搭沒一搭輕輕甩著。
“喵。”
貓叫聲在黑夜裡響起,一聲短促的驚叫後,有重物落地聲響起。
有人在窗外低聲咒罵兩句,淩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屋裡的人依舊在沉睡,直到第二天一早梅庚鑫起床,才發現昨晚好像有賊爬了窗戶。
保姆餘阿姨又驚又怕:“我昨天都沒發現有賊,這是二樓啊,也太危險了!我、我——”
梅庚鑫抱著守了一夜的初辭親了親,安慰餘阿姨說:“沒事的,餘阿姨,家裡防盜網做得很結實,他們進不來。而且咱們這棟樓都是躍層,二樓其實也不低,沒事的。”
餘阿姨臉色慘白,勉強一笑,遊魂一樣往廚房走。
“你不知道,我男人以前也這樣說,結果防盜窗老化了……”她惶恐地說,“換下防盜窗吧,安全一點。我去給你做早飯。”
餘阿姨這麼一說,梅庚鑫才想起,餘阿姨的丈夫就是在一次入室搶劫中被歹徒傷到,最後失血過多死亡。餘阿姨學歷低,又沒有其他手藝,為了養活兒子只能出來做保姆,他父母看餘阿姨可憐,還曾給餘阿姨預支過不少工資。
梅庚鑫抱著小黑貓走到廚房門口:“我過兩天就叫人來換窗戶,餘阿姨你放心。”
聽到這話,餘阿姨臉色好了一些,沖梅庚鑫笑了笑,絮絮叨叨著要營養均衡,給梅庚鑫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飯。
梅庚鑫有些感慨,週五見到霍西辰時,忍不住就拿出來當話題。
“心理陰影對人影響真的很大。尤其像餘阿姨這種親人死在眼前的情況,真的是一輩子都脫不開的魔障。”
霍西辰心裡一個咯噔,看了下梅庚鑫臉色,見他只是感慨,沒有太多負面情緒,才勉強放下一點心。
“我記得,鑫哥你們小區安保出了名的不錯?”他眯起眼遮住其中冷光,盡量平穩地轉移話題,“昨天沒有人發現不對?”
梅庚鑫瞬間理解,搖搖頭說:“應該不是有人故意放進來的。你出國了不知道,這兩年我們小區隔壁又建起來一個小區,裡面住的大多數都是懂事女大學生、有眼色小明星,晚上亂得很。”
霍西辰說:“已經不止一次有人這麼翻進來了?你們小區安保憂患意識可不太強。”
梅庚鑫失笑:“不是什麼大事,沒出過問題。難不成你還打算投訴物業?用投訴讓他們産生憂患意識,你還不如放飛一下,天涼了,讓這個物業公司破産吧。”
霍西辰理直氣壯地說:“那是一般的霸道總裁,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愛崗敬業,是個積極向上的總裁。”
梅庚鑫十分震驚:“……你……去看我的新小說了?”
霍西辰說:“鑫哥你寫的,我當然要去捧場。”
梅庚鑫並不想說話,幹脆當沒聽見。
霍西辰含笑微低下頭,目光流連在梅庚鑫臉上,漸漸鎖定他有些蒼白的嘴唇,眼神一點點變深。
梅庚鑫有所察覺,扭頭看了霍西辰一眼,見他表情非常認真,眼中還帶著點兒無辜,活像一隻求誇獎的奶狗,撐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