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官員聽得一知半解,但‘復生儀式’四個字,令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倘若這一門禁術是真的,那可是能長生不老的。
沒待他們想入非非,蘇七微沉的聲音響起,“我前面已經說過了,復生儀式不過就是騙人迷心的玩意,安駙馬心中有結,對一人有極大的愧疚,所以他才盲目的追尋著騙人把戲,殘忍殺害那麼多人,到頭來不過也是一場空。”
蘇七的話打斷了下面人的思緒,有一個愚昧的人提出異議,“王妃娘娘是皇室中人,怎麼能說皇家先一輩留下來的東西,是騙人把戲呢?這可是大不敬吶!”
蘇七看向說話的官員,那人立即慫慫的埋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皇家留下來的東西,就一定是對的真的麼?”她冷笑一聲,“倘若真能復活,如今坐在這大殿上的,應該不是當今皇帝了吧?”
那人吱唔著沒話應答。
其它人各有所思。
蘇七沉吟了片刻才繼續開口,“安駙馬殺人的動機,既是因為復生儀式,那給他復生儀式的這個人,便起到了間接推動他殺人的作用。”
有人又不解了,“皇家的東西,哪能這麼隨便的就給人?”
“這哪是隨便?”蘇七唇角勾起一抹諷笑,“若非我與攝政王識破安駙馬的真面目,現今他應該還沒有伏法,還在外面為所欲為的殺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會殺到你們的家人身上,這是隨便麼?這分明是有一雙手在攪亂東清!”
她今天選擇在大殿上說的話,真假摻半,畢竟現代的事不能讓其它人知道,她只能自己編一些故事圓過去。
下面的人終於不再說反駁的話了。
他們細思極恐,如蘇七說的那樣,殺心若不伏法,當真有可能殺到他們的家人身上去。
“可究竟是誰要攪亂東清?只有皇家人知道復生儀式,那……”
蘇七見他們終於問到了點子上,眉桃微動,“傳出去復生儀式的人,是先帝!”
“什麼,這……這不可能。”
“先帝已經病逝,入土為安,就算你再如何身份尊貴,也不得在這殿上如此出言不遜。”
蘇七面對他們異口同聲的指責,面色連一絲變化都沒有,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直到他們說完了,她才說道:“在我回答為什麼是先帝傳出去的復生儀式前,我與你們先說說另外一樁案子。”
下面的文武百官,一個個伸長脖子盯著她,有的人是求解謎,有的人卻是卯著一口氣,打算在她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後,拼上一條命與她算賬。
詆譭先帝,是他們這些為人臣子所不能容忍的底線。
蘇七不急,慢慢與他們從溶洞藏屍案說起,當時這樁案子引起過很大的轟動,在場所有人幾乎都有聽聞。
這樁案子起始於安崇譽還未開始犯案之前,所以兇手與他的犯案手段基本一致,卻並非是他。
緊接著,她又說起先帝的託孤,夜景辰體內的毒,以及當時在汾縣時的圍殺、回京後查到的前院判之案。
最後,她才拿出從汾縣帶回來的字跡物證,在所有人面前展開。
“這正是在背後蠱惑過安駙馬之人留下的東西,我拿去與先帝未銷燬的字跡做過對比,可以確定,兩種字跡完全一致。”
文武百官震驚得啞口無言,一時間,整個大殿沒有一絲多餘的聲晌。
直到小皇帝開口,“朕看過師父手裡的物證,與父皇留下的東西做過比較,師父所言的確非虛,父皇他假死之後,放心將朕託給攝政王叔照料,是因為他篤定攝政王叔只能活到朕成年,而他則全隱於暗處,全心全意的為了虛假的‘復生儀式’四處殺人,這麼多年來,他幾乎每三個月便要殺一人,死在他手裡的不計其數,可他的殺孽還在繼續下去,就算一直失敗,他也執拗的相信復活儀式可以成真。”
這些話,是他事先根據蘇七交待的背下來的,但他了解事情真相後,這些話也是他自己想說的。
“朕不能再看著父王錯下去,不能讓東清毀在他手中,所以,朕才決意要大義滅親,與師父一同,跟眾位卿家將事實真相說清楚,免得眾位卿家被入了魔的父皇所迷惑。”
這番話,他說得斬釘截鐵,與平時小心謹慎、畏手畏腳的樣子截然不同。
蘇七看了他一眼,而後接下他的話頭,“先帝已經瘋了,我也不怕與你們實話實說,他如今去了佟陸呆過的邊關,控制了那裡的二十萬大軍,不日就會攻回京城,你們自己考量,如若讓他重登帝位,依著他對復活儀式的執迷程度,東清還會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裡?”
除了原本站蘇七這邊的人之外,殿上的所有人接頭交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