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容曜靜默著。
臉上因為被蘇七看穿而浮起幾分難堪。
蘇七看了他一眼,忽地開口,“百里雯齊回蠻族了,你知道麼?”
楚容曜搖搖頭又點點頭,“知道他走了,但他未曾來與我道過別。”
蘇七望著跳躍的篝火笑了笑,“我以前一直以為,百里家因為我與阿夜而亡,他會與我們不死不休,經過汾縣那件事,他竟然釋然了,之後我也問過他為什麼……”
“為什麼?”
蘇七與他對視,“他說,在以為阿夜必死無疑之後,他便釋然了,同時心底也空了,不知道以後自己還能做什麼。”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我與你說百里雯齊,是希望你別像他一樣,一定要等到發生一些不可扭轉之事,才明白自己心中究竟想要什麼,你現在很亂,是因為你還沒有摒棄你心中的一些執念,你可以試著將那些暫時都拋下,只為自己想一次,問自己究竟要什麼。”
楚容曜失笑一聲,“許久不見,你變了很多。”
蘇七回了他一句,“你也同樣,人都是會變的,只是要看最後究竟是變成更好的自己,還是變成連自己都嫌棄的自己。”
楚容曜錯開視線,埋下頭。
按照蘇七的建議,放空了自己執著過的所有一切,而後重新審視自己,究竟要什麼……
蘇七繼續盯著篝火,出神的想著京城裡有可能發生的事。
另一邊,京城。
無影與蘇遙還未歸來,各處如往常一樣平靜。
在一處宅子裡。
文王妃高燒不退的躺在床榻上,身上蓋著厚重的被褥,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握成拳,難受得渾身痙攣成一團。
殺心靜靜坐在床榻邊上,手裡還拿著一碗已經見底的藥。
“餵了藥,你會好的,我帶你一起走,你必須要跟我一起離開。”
許是聽到了殺心的話,文王妃虛弱的掀開眼皮,看到邊上坐著殺心後,立即驚懼的往床榻裡面挪。
可她身上軟綿綿的,沒有一絲氣力,只能防備的盯著他,“你……你別過來。”
殺心還戴著人皮面具,他忽地一笑,伸手過去撫了撫她的半邊臉,像撫著自己至愛的人。
“你別怕,上一世我錯過了你太多,這一世,我只想好好珍惜你,只要我帶你成功離開京城,就會給你找大夫,給你準備比文王府還要舒適的住處,你想要什麼,我給你什麼,你乖乖的不離開我,我可以掏心掏肺的對你好。”
說完,殺心的眼裡閃爍起興奮的光。
不到一秒,那種興奮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皮笑肉不笑的陰森弧度。
“但如果你再繼續怕下去,還想著要離開我,我會毫不猶豫的先殺了你,再殺了你女兒,殺了你妹妹,殺了你所在乎的一切一切。”
文王妃逃避的動作一僵,無力的嚥了嚥唾沫,任由他撫摸自己的臉。
“這就對了。”殺心對她的反應很滿意,卻並沒有停下,而是從袖子裡取出一柄削薄鋒利的匕首,輕輕貼著她的臉,“以後,你是要跟著我的人,為了表示對你的喜歡與忠貞,你說一個一直以來想殺的人,離京之前,我去幫你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