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話半真半假。
她是最不希望別人知道先帝存在的人,所以儘量掩去了他的真實身份,只在他作惡多端,心思不純的點上添油加醋。
兩位老王爺聞言,相互對視一眼。
關於安崇譽的事,他們當然知道。
但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安崇譽的背後,竟然還藏有一個手段更可怕的人。
一個老王爺率先回過神,他看向蘇七,“你明鏡司做事,從來不與人解釋,也難怪我們會什麼都不知道的找上門來討要說法,不過,六部尚書是國本,你若是要動,至少也要給一個緩衝期,讓我們有所準備再動啊!如今人被抓了,刑部的一切事宜全部都得暫停。”
“現在事情鬧成這樣,你叫我們上哪去找一個人來頂上刑部尚書之位?”
“尚書的人選,不勞二位王爺操心。”太后第一次干政,“哀家胞兄已在攝政王麾下學了數月,小有所成,他又是去年的探花,由他上任尚書之位,哀家放心。”
太后的話一出,不止兩位王爺紛紛看向了她,就連蘇七也有點詫異。
她這麼直白的要讓自己親人上位,還直升尚書,不怕被人戳脊梁骨麼?
太后抿抿唇,擺足了威儀,掃視一眼所有人。
“這件事,哀家已與皇帝說過,皇帝準了,你們就算再不滿,也只能憋著。”
她也是沒辦法了,先帝還活著的事,令她徹夜難眠。
就算要揹負一些惡名,她也要讓自己的族人親人上位,只有這樣,那人回來的時候,她才可以不用畏懼,有能力替自己兒子將皇位護住。
蘇七猜到了太后這麼做的用意,霎時有點乏味。
這時,一輛馬車由遠及近。
停下後,一襲黛色的夜景辰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是往裡走了數步,壓迫感便撲面而來。
兩位老王爺一甩袖子,“事已至此,我們多說也是枉然。”
話音落下,兩人說走便走,後面跟著的幾個尚書,哪裡敢多留,趕緊行完禮,一溜煙也不見了人影。
太后雖然知道夜景辰失去了記憶,但對他又愛又怕的心理,始終刻在骨子裡。
見他近前,她下意識的便跟他解釋,“景辰,我兄長文昊,已在你麾下學了數月,前幾日我召見過他,他比以前穩重成熟了許多,別的狀元探花榜眼,中了之後便分了官職,唯有他一直沒有,方才我見兩位皇叔為難蘇七,便擅作主張,與他們說了由兄長去做刑部尚書,我……”
夜景辰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朝蘇七走過去,“怎麼未派人來與我說一聲?”
“這……”
沒等蘇七說出原由,他的聲音便在大堂內響起,“若你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他知道她有手段能力,可他還是會忍不住的擔心。
蘇七的心底甜了一下,“放心,在京城裡還沒有人敢欺負我,有你的名頭壓著,就算借他們幾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夜景辰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繃緊的神經,這才鬆緩幾分。
想起太后與他說過話,側首看去,“你剛才說了什麼?”
太后:“……”
她緊了緊拳頭,好半晌才礓硬的擠出一抹笑,“我說,刑部尚書由家兄文昊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