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文王做生意的手段果然不一樣,就連請來管事的掌櫃,也比其它地方的要上臺面一些。
她把記錄冊拿出來,“這是你昨日提供給我們的?”
掌櫃看了一眼封皮,立即點頭,“是的,昨日明鏡司的侍衛與順天府府尹查到銀莊,我便冒著透露客人資訊的風險,將冊子給了他們。”
蘇七抿抿唇,“冊子我看過了,是從那人開始去你們銀莊存銀子,就記錄下來的,這期間,歷時了有兩年多,對吧?”
“是的,沒錯。”
蘇七見他什麼都承認了,唇角微動,“侍衛與我說,去存銀子與賬本的人,以及去取那些東西的人,只是客人,你對他們毫不瞭解?也不相熟?”
“的確。”
“好。”蘇七翻開第一頁,指了指上面的字跡,“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既然他們存東西取東西,有兩年之久,那為什麼這本書冊卻是連續書寫完成的?且先不說字跡始終是同一人,就連墨水的色澤都沒有變化,你給我一個解釋吧!”
掌櫃張了張嘴,剛才還鎮定如常的臉,有細微的變化。
“蘇統領這是在懷疑我們文王爺麼?文王妃可是蘇統領的義姐,蘇統領就算不信王爺,至少也要信我們王妃不是?”
他避開了問題,卻在向她表明一點,她若是想動文王爺,文王妃也會跟著遭殃,畢竟他們是夫婦,在某種程度上,命是聯絡在一起的。
蘇七看著他的眼睛,隔了片刻才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掌櫃見她似乎並不想繞開這件事,手中轉動核桃的動作一停,“既然蘇統領一定要一個回覆,那我給一個便是了。”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迎上她的視線,“原先的冊子染了汙漬,恰好在你們尋過來的前日,我命人將冊子原樣抄寫了一遍,那本舊的,已經燒了!”
事實上,她懷疑得沒錯,冊子是臨時讓人編造的,壓根沒有什麼舊記錄冊存在。
只希望那番說詞,能夠搪塞過去。
蘇七的眉心一緊,掌櫃給出的理由,明知是假的,她竟有些無言反駁。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掌櫃才似笑非笑的打破沉寂,“蘇統領,若是沒什麼事,我便先回去看著銀莊了。”
“等等。”蘇七叫住他,唇角忽地揚起一抹人畜無害的淺笑,“抄寫冊子的人是誰?”
掌櫃唇角的弧度一僵,半晌才吐出一句,“是銀莊的賬房先生。”
蘇七唇角的笑意漸濃,既然撬不開掌櫃的嘴,那便換個突破口。
她看向侍衛,“你再去銀莊走一趟,把那名賬房先生請過來,既然冊子是他抄寫的,有什麼問題,我直接問他即可。”
侍衛還未走,掌櫃便朝蘇七走近一步,“蘇統領,好端端的請賬房過來做什麼?有什麼話,問我即可。”
蘇七見他阻攔,心裡就有底了,“問題出在冊子,抄寫的人又不是你,我找你做什麼?”
掌櫃臉上的表情再也掛不住,可又沒有法子能阻止蘇七的決定。
侍衛離開去請人。
蘇七淡定的坐在位置上,朝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坐呀,你方才不是說,是自己人麼?怎麼這會子連坐都不敢坐了?”
掌櫃嚥了口唾沫,他來前設想過會出現的問題,但完全沒有料到,蘇七會發現冊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