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抿了下唇,“平時除了你之外,還有人會過來這邊麼?”
男人搖搖頭,“只有我家的菜地在這裡,除了我,也就放牛人會過來,可天氣還未回暖,牛都圈養在家中,他們也許久未曾來過這邊了。”
看來,想要找到別的目擊證人,是不可能的事了。
蘇七問話間,官差與王仵作配合,已經將兩具屍體從泥坑裡挖了出來,放置在白布上。
屍體身上全是泥土,一股淡淡的屍臭味,在空氣裡蔓開。
這時,一個身影踉蹌著從遠處跑過來,正是昨天到縣衙報案的吏財。
他看到白布上的兩具屍體,瞬間悲愴的哀鳴出聲,“是誰?是誰要這樣害我的妻女?啊……”
有官差拉著,他才沒有撲到屍體上。
馬縣令走過去安撫吏財,蘇七則重新走到屍體前面,戴上剛摘不久的手套,仔細的檢查起屍表狀態。
婦人的死因如她剛才推測的那樣,是被人掐死的。
兇手的五個指印很明顯,手掌較寬,從死者喉骨錯位這一點上來看,兇手的力道不小,應當是男性做的。
除此之外,她的衣袍完整,再沒有其它的傷勢。
具體的,還得等到回義莊查驗之後才能得出最終結論。
蘇七轉而看向少女,十四五歲的年輕,卻遭受到了這樣無情的摧殘。
衣袍幾乎被血水浸透了,與血肉粘在了一起,從傷口來看,有明顯的生活反應,她是在活著的時候被施虐的。
兇手大多用了石頭一類的硬物,有的地方被砸得能看到森森白骨,就連胸腔內的肋骨,也斷了兩根。
蘇七檢查完屍表後,可以大致推斷,她們的死亡時間是在她來汾縣的前一天。
按照王仵作的說詞,吏姑娘的受虐情況,與之前採花案的死者完全一致,幾乎可以認定為同一個兇手。
那兇手便是先劫走了她們母女倆,再綁走了馮蕊。
“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麼?兇手會接連虐殺兩人?”蘇七向王仵作問道。
王仵作搖搖頭,“從之前的案子來看,兇手犯案至少也要間隔十來天。”
蘇七蹙了下眉頭,難道,只殺一個人,已經滿足不了兇手的變態心理了?
還是,當中存在著其它的隱情?
從木屋處的斑駁血跡來看,那處的確是兇手的一個據點,可他們只在那處找到了馮蕊,絲毫沒有剛死過人的痕跡……
如果都是兇手做的,唯一的可能便是,兇手還有另外一處據點,用於虐殺眼前的死者。
思及此,蘇七把馬縣令喚過來,讓他派人在周邊仔細的查詢走訪。
同時,讓王仵作先把死者送回義莊,她稍後再去驗屍。
沒一會,祝靈與顧子承查探周邊的痕跡回來,兩人皆是搖頭,“沒有發現。”
蘇七這才想起夜景辰,可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他的身影,“阿夜呢?”
顧子承跟著奇怪,“姐夫方才還在的,怎麼一眨眼便不見了?”
正說著,卻見夜景辰從一側的林子裡走出來,他跟平時一樣,一張冷臉面無表情,黑眸斂著。
蘇七迎上去,“你去哪裡了?”
夜景辰薄唇微動,“去林子裡看了看,沒有發現。”
蘇七抿了下唇,沒注意到他眼底劃過的一抹深意。
“兇手的做案手法兇殘,心思極其細膩,從木屋便能看得出來,他對於掩蓋現場痕跡十分有一套,不過……”
她頓了頓,轉身看向埋屍處,“他一反常態的把死者掩埋在這個地方,像是不想讓人知道兩人的死一般。”
假設菜地的主人沒有來開荒,兩具屍體就永遠不會被人發現。
那麼,這幾天中,已知的受害者,便只是馮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