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詩樂搖搖頭,“我爺爺……他並未歸順於殺心,有關於他的事,他從來不與我說,他替殺心製面具,還是因為殺心拿我做要挾,他才妥協的。”
蘇七微怔,她萬萬沒有想到,重陽先生與簡詩樂的選擇,竟然是不同的。
“所以,殺心將重陽先生關在了往生門裡?”
簡詩樂掙扎了一會,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蘇七的心底咯噔了一下,趕緊止了話頭,不再多問下去。
她剛才問的話,如果引起了簡詩樂的注意,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行了,我也說話算話,你拿你爺爺的事與我做了交換,你爹孃的案子,我會往下查的,不過……”蘇七將她的注意力引開,“我需要你將你爹孃的全部事告訴我,別遺漏一個細節。”
簡詩樂咬住唇,大概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記憶,她渾身繃緊,就連眼睛都跟著紅了幾分。
“我爹孃不知道什麼原因,從我出生起,便與我爺爺沒有往來。”
蘇七沒打斷她,靜靜等著她的下文。
“九年前,我才八歲,有一日我從外面回家,正好見到一個戴著面紗斗笠、身著黑袍的人離開,我娘在垂淚,我爹坐在院子裡一言不發,桌面上還放著很多銀兩,我那時已經識字了,能認出銀子的底部刻有官銀二字。”
蘇七皺了皺眉,簡詩樂爹孃的事,果然跟皇室中人有關。
簡詩樂臉色扭曲的吸了一口長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咬得極重。
“我爹孃連行李都未收拾,匆匆帶著我逃走,可在半路上……卻有人將我劫了去,威脅我爹孃按照他說的去做。”
“我至今還記得,我娘哭著與我說,他們會回來接我的,待他們回來,便會給我買花裙子、買漂亮的首飾、買我想要的一切……可後來,我輾轉回到了爺爺那裡,我爹孃,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等蘇七說話,簡詩樂音調發顫的忽然反問一句,“你說殺心濫殺無辜,那我想請問你,我的爹孃無不無辜?皇室中的那些人,仗著權勢地位,踩在了多少血肉白骨之上,你會找他們算帳麼?”
蘇七回答不了她的這個問題,在古代,弱肉強食是生存法則,她不是救世主,管不了所有。
“我就知道,你也無法改變這種現狀……”簡詩樂嗤笑一聲,“所以,你別嘲諷我選擇的路,你改變不了的,殺心會改變,他與我說過了,他設想過的國家,人人平等,在建立那種平等之前,死一些人,又算得了什麼?他們的子嗣後代,總有一日會感激我們今日的殺戮。”
蘇七皺起了眉頭,殺心似乎一直在根據每個人的不同,進行不一樣的蠱惑手段。
“你就這麼信他?”
簡詩樂看著蘇七,“除了信他,我還能信誰?信宮裡的那些人嗎?信你們嗎?”
一時間,蘇七竟有些無言以對。
簡詩樂收斂了幾分不必要的情緒。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替我查清這個案子。”
見她要走,蘇七開口叫住她,“等等,送銀子去給你爹孃的人,以及最後拿你要挾他們的人,是不是同一夥人?除了官銀之外,你是如何篤定他們與皇室有關的?”
這可能就是簡詩樂恨皇室的原因。
簡詩樂咬牙切齒的回道:“最後劫走我的人之中有太監,不是皇室中人,還能是誰?”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輾轉流落到重陽先生身邊的?”
“我不記得了,當時我發著燒,昏昏沉沉的,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然與爺爺在一起了,後來我也問過,可爺爺什麼都不肯說。”
簡詩樂回答完,飛身掠出去一段距離後,再次停下,回眸與蘇七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