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母親是我殺的,我去黑市買了七日魂,她如此待我,我只想讓她死!”
說完這番話,段氏捂住自己的臉,哀慟的哭了起來。
花房裡的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蘇七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這樁案子,被害的人不一定善良,而行兇人,也不一定凶神惡煞,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絕境,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手上沾滿鮮血。
而有因必有果,善惡到頭終有報。
所以,被逼到絕境的人,也要適當的想一想,用自己的一輩子去換惡人的命,當真值得麼?
除了以血還血,還有沒有另外一條更合適的路能走?
接下來的事,由張柳宗接手了。
蘇七與祝靈、顧隱之回王府。
馬車上,她一直都在想一件事,甄夫人瞧不上出身不好的段氏,但是安家家大業大,她為什麼不願意把甄妙容嫁給安仲奇?
顧隱之抿了一口酒,沒有去逗弄祝靈,反而看了眼陷在案情中的蘇七。
“那日在圍場,是你救了景辰?”
蘇七迅速回過神,迎上顧隱之的視線,他喝著酒與她說話,話語間透著不經意,似乎並不在乎她回不回答。
她想起蛇山的事,不動聲色的眯了下眼睛,“怎麼想起問我這件事了?”
顧隱之一笑,“除了你,怕是沒人能將他從那種狀態中拉回來了。”
蘇七瞅他一眼,唇角忽地往上一翹,“你怎麼就能確定,他那天一定發生了什麼?”
顧隱之悠哉的喝著他的酒,突然就不搭話了。
蘇七記著夜景辰的話,不能太過明目張膽的試探他,只能壓抑了情緒,他不說,她便靠著車窗假寐。
馬車廂裡飄著濃郁的酒香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隱之酒葫蘆裡的酒一滴不剩了,他才無趣的把酒葫蘆別回腰間,帶了幾分醉意的看向蘇七。
“你比誰都要清楚人心有多險惡,那件事,你可要瞞好了,你這樣的體質,對別人而言,那可是比金山還要珍貴的。”
蘇七睜開眼睛,迎上他的視線,“什麼意思?”
顧隱之打了個酒嗝,“傳聞中的長生藥,有一劑必備藥材,便是無垢人的血肉。”
蘇七半眯了眼睛,無垢人還是她第一回聽,難道,像她這種擁有自愈能力的人,就是他說的無垢人?
“這個世間,上至位高權重之人,下至市井小民,誰不想要長生藥?哪怕那只是傳聞中的藥,煉出來後能不能有作用,這些他們都不會去管,他們寧可拼死一試,去追尋那微小的一個可能。”
蘇七想起長生膏,左清昀當時是想拿她去引誘白蛇,把她的生死置之事外。
如果他們最終的目地是長生藥,那她的作用應該比長生膏大,可見他們並不像顧隱之這樣瞭解她的體質。
也有另一種可能,顧隱之對她的體質也不甚瞭解,眼下的這番話,是在試探。
“你可能想錯了,我這體質雖然對夜景辰有用,那是因為我自小是泡在藥罐子里長大的,再加上我與夜景辰之間有某種羈絆,我能喚醒他,這是冥冥之中老天爺註定的事。”
顧隱之又想去摸酒葫蘆,這才想起來裡面早就空了,“藥罐子裡泡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