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抿抿唇,忽地朝他一笑,“能結交到你這個朋友,我很開心,也只有朋友,才會這樣替我著想,謝謝你啊,楚容曜。”
她希望他能聽明白,她對他的感情只是朋友。
這也算是回應了他昨天的那番話。
楚容曜的眼底迅速劃過一抹失落,唇角驀地浮起一貫的邪肆之笑,“如若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攝政王,他會如何對你說?”
蘇七想了想,“如果是他,他應該不會把我叫出來說話,而是在裡面,想辦法跟我一同撬開趙將軍的嘴。”
楚容曜的眸光一滯,他帶了幾分狼狽的轉身離開。
蘇七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也跟他一樣,轉身朝審訊室而去。
兩個背影逐漸拉遠,宛若剛才從未站在過一起。
這個地方有夜景辰的人在把守,所以蘇七並不擔心千齊國那邊的人會來偷襲截人,或者偷聽打探。
趙和立坐在椅子上,被繩索綁著。
蘇七也搬了一張椅子,在他面前坐著。
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審訊室裡一片靜謐。
良久,趙和立的神色開始不像剛才那樣鎮定,明顯浮起了一絲不耐煩,她這才懶洋洋的站起身,示意了祝靈一眼。
“將人帶上,跟我走吧。”
“是。”
祝靈帶上趙和立,跟在蘇七的後面,去了停屍房。
周可易的屍首還在驗屍臺上,被一張白布蓋著。
她徑直走過去,一把將白布掀開,霎時,一股血腥味與腐敗的屍臭味夾雜在一起,在驗屍房裡蔓開。
縱使是帶兵打仗的趙和立也在瞬間變了臉,他的手被綁著,壓根沒辦法遮掩唇鼻,只能硬扛著。
蘇七掃了一眼周可易的屍體,天氣太熱,這裡又不像明鏡司的地下室那樣有天然冷氣,所以,他屍身腐敗得很快,才一天而已,其腹部已經脹氣鼓了起來,傷處明顯有白色的蛆蟲在蠕動。
祝靈把趙和立推近了幾步,讓他站在驗屍臺的旁邊。
蘇七戴上羊腸手套,拿出柳葉刀,將死者腹部的縫合線劃斷。
與此同時,裡面的脹氣得到釋放,推動著大腸小腸,一股腦的往外湧……
祝靈錯開了視線不看,趙和立仍然硬撐著,不敢給千齊國丟臉,但他喉嚨不斷做著吞嚥的動作,出賣了他此刻的鎮定表情是假的。
蘇七笑了笑,停下劃斷縫合線的動作,淡定的伸手將大腸小腸重新塞回死者腹腔內。
“抱歉啊,因為棺材還沒尋來,所以周使節還沒有入棺為安,他腹腔內的脹氣如果不放出來,會越積越多,收殮入棺之前可能會爆開。”
趙和立終於忍不住問出一聲,“你帶我來這裡是想做什麼?”
蘇七回眸跟他對視一眼,“你似乎不太高興見到周使節呀,他如此慘死,我帶你來看看他,你不是該感激我的麼?”
趙和立盯著蘇七從容不迫的樣子,那樣一具死屍在眼前,她卻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雙手一直放在屍身的身上,這畫面,簡直像是個小魔鬼,比周使節的屍體還要讓他震撼。
蘇七不動聲色的看了趙和立一眼,然後突然嘆了一口氣,她走到死者的頭部,柳葉刀在其脖頸的縫合線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比劃過。
“周使節還真是可憐,他在臨死前一定是後悔了,為什麼要替千齊國犧牲的人是他,而不是你?不是其它隨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