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時嚇了一大跳,猛地站了起來,詢問面前這個女人:你……你這是?
“對不起,嚇著你了。”
那女人似乎很敏感,察覺到我的心態可能有些失衡,她嘆了口氣,把一個白色的面具給帶上了,只露出了一張嘴。
事實上,這個女人,也就剩下這張嘴還算在正常範圍之內。
我問女人:你這是遇上了什麼事?導致面孔成了這個樣子?是天生的嗎?
我本來想問問這個女人的“無臉”,是不是火燒造成的?
很多人的臉,都是被火毀容的,但是被火燒了的臉,臉上會有瘢痕——一看就看得出來,但這女人的臉,十分光滑,什麼瘢痕都沒有,當然,什麼五官都沒有。
結果女人說:不是……不是天生的,我以前長得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我問女人。
“三四年前的時候。”女人說:我變成了這個模樣,我很苦惱,我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下去了……我不敢照鏡子,我什麼都不敢——我就想,我能不能找到我的容貌,我以前的樣子——我找了很多人了,都沒用,這次我帶著面具逛三元里的時候,我聽到了他們談論陰陽繡,說你的陰陽繡很靈驗,我就想找找你,看你能不能幫我找回我的臉。
我吸了一口涼氣,我其實不敢確定——這個女人的臉,是不是真的天生就是這個樣子,她說她以前很漂亮,難保不是她這麼多年幻想出來的。
至少我不知道有誰有辦法,能夠把一個人的五官在臉上抹去,同時不產生任何的疤痕。
我得先找人過來幫我打打頭陣。
我問女人:對了,你叫什麼?
“我叫陳纓。”
陳纓,我點點頭說:你等我一下……我進去找個人哈。
說完,我一個人進了紋身店裡的心理診所,找陳詞。
我推門進去,她正在看心理學的資料,我敲了敲門,陳詞抬起頭,問我:喲……水子,工作時間,不能到處串崗啊。
“不是串崗,是尋求幫助。”我關上了門,小聲說道:外面來了你的一個本家,也姓陳,叫陳纓,我被她的模樣,給嚇唬住了。
陳詞微笑著盯著我,說:據我所知,於水先生是一個很有包容心的人,斷然不會對別人的美醜有什麼評價的!今兒個這是怎麼了?於水先生也瞧不起人了?
我說如果只是長得醜,我絕對不說什麼——但這人,不是長得醜的問題,是長得很奇怪,一張臉上,沒有任何五官,只有……一張嘴。
“不可能吧?”陳詞又問:那你找我幹什麼?你被人長相嚇唬到了,又喊我去被嚇唬一頓?你這麼“賤不漏搜”的?
我說哪能啊,那女人說她以前是個美女,現在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我就想讓你幫我從心理學的角度分析分析——看看那女人,有沒有妄想症之內的。
“可以。”
陳詞說:如果我確定她沒撒謊,那你打算怎麼辦?
“接她的生意唄——一個美女沒有了臉,那內心得多難熬啊。”我說。
“可以。”
陳詞開啟了門,往外面瞧了一眼後,立馬對我說道:已經確認了——她沒說謊,也沒有妄想症。
“這麼快?”我說你都沒出去和她接觸呢。
陳詞說不用接觸——如果是妄想症,那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開始展開幻想,俗稱自嗨……她沒有,她不是妄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