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回頭,瞧見棺材裡面的竹聖元竟然站了起來,他的表情蒼白、麻木。
接著,竹聖元十分機械的脫掉了上衣,他背後的傷口,崩開,從針腳的縫隙裡面,露出了血水。
血水在竹聖元的背上,迅速凝結成了兩個字——“莫上”。
接著,竹聖元再次躺在了棺材裡,沒有了任何聲響。
我看向了馮春生,馮春生看向了我——這竹聖元是怎麼回事?背上出現了兩個血字?
我將李公子放下了車後,和馮春生鼓起膽子,再仔細的看了看竹聖元的後背——莫上——這是什麼意思!
我先和馮春生,廢了好大的力氣,將竹聖元的衣服給穿好,然後抬上了棺材蓋,講棺材給重新封上了。
我們下了車,鎖好了貨車車廂,又回到了駕駛室內。
我問馮春生:春哥,你啥看法?
馮春生說:這像是陰魂報信啊——竹聖元忽然這麼反常,第一次估計是詐屍,被李公子的歌聲給安撫住了,第二次反常,估計是陰魂報信,用背後的血字,來告訴我們一些事情。
“莫上?”我說這竹聖元是勸我們不要上哪兒?
我忽然一拍大腿,對馮春生說:我知道了——老竹的鬼魂,是勸我們不要去內蒙古!
咱們通俗的說法——南下北上,去北京打工,都叫北上,去廣州、深圳打工,都叫南下。
竹聖元的背後,出現了“莫上”兩個字,不就是勸我們不要北上去內蒙古嗎?
馮春生也覺得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他問我:掉頭不?
我說不掉!
馮春生問我為啥。
我說:春哥,你是不是沒有開車送過靈啊,開車送靈和開車迎親都是一樣的,車不能回頭,這是講究。
“現在前面的路有問題啊。”馮春生說:陰魂報信了,說“莫上”。
我說這個不能回——我想趕在竹聖元頭七的時候,先把人送到內蒙古再說!
過了頭七,日子就不吉利了。
我勸馮春生,咱們是陰人,乾的就是這個行當,吃的就是這碗飯——前面有事,那也得走啊!
馮春生想了想,說:那就走……希望不要出現啥事吧。
我說先走吧。
車子重新啟動了。
大貨車很快離開了南平市,繼續往“北上”的路上走。
車子才開到了國道,我有一種感覺,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好像身後總是有個什麼東西跟著似的,這種感覺,似乎來自我的通感。
我一伸手,按住了馮春生的右手,說:春哥,把車速減慢一些,我剛才通感出來了一些,我感覺我們的車後面,似乎有人跟著我們。
“是嗎?”馮春生輕輕踩了一腳剎車,講車速緩了緩,同時他看向了後視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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