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樣景物,是——崑崙雪山。
崑崙山的山頂,一片白雪皚皚——借問梅花何處有,風吹滿崑崙。
山崖,雲海,包裹了整個世界,佛陀居中,悲天憫人,禪意驚人。
我看了紋身,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世人都說佛為世界,但這佛,也不過是芸芸眾生。
“眾生悟道,人人皆可成佛。”那夏雙掌合十,為我的話,補了一句。
這幅紋身圖,講的也就是這個禪理。
接著,我又說道:怪不得我師父說紋不下去了,這還真不好紋。
那夏笑了笑,說:講講?
我說我師父的用意,無非是要紋出“世人皆可成佛”的道理,還要紋出“悲天憫人”的佛性。
可是,誰也沒有見過真正的佛。
佛性,透過紋身如何表現出來?
禪理,又怎麼透過紋身表現出來?
我說真的很難……難,太難了,最後一筆,實在難加。
那夏哈哈大笑,說他其實跟很多的紋身師打過交道,論真正的紋身技藝,我和我師父,那都不算頂尖兒的,甚至都不算一流。
可是,從來沒有哪一個紋身師,能夠紋出“靈性”來。
那夏說這萬事萬物,皆有靈性,哪怕是一顆小草,也有草兒的活力,這種東西,不是技藝深刻就能夠紋得出來的,必須得感悟,感悟生活,感悟人生。
我發現,那夏作為北京城八門居中,見識實在是沒話說。
那夏站起了身,說:你師父說還有一滴眼淚,這滴眼淚是點睛之筆,如果紋得出來,我背後的“黃山崑崙望佛陀”的紋身圖,佛意盎然,一定會成為你們師徒這輩子非常得意的一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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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紋不出來,這佛陀像,那還不如尋常紋身那麼精緻、漂亮。
這個是真的。
我師父在這幅紋身裡面,用了大量粗糙的紋法,為的就是從粗糙裡面,見證精緻,從簡單裡面,察覺構思。
紋不好點睛之筆,這幅紋身,算是塌腰了。
那夏也不為難我,說我能紋就紋,紋不了,再過十年,他再來找我。
我咬了咬牙,唸叨了一遍這幅紋身圖的名字“黃山崑崙望佛陀”?這個紋身圖的名字,有點怪啊。
我本來想問問那夏——他有沒有記錯,這幅紋身的名字,難道不是——佛陀望黃山崑崙嗎?
不過想想,我還是沒問,我個人覺得,那夏這樣的人物,做事情那一定是極度仔細的,不可能會記錯紋身的名字。
莫非,我師父這個名字,還是有些用意的?
我想了想,想不通。
一般想不通的時候,我就會在別的地方找突破口,我又問那夏:夏爺,我想問問你……你這紋身……應該是有故事的不?
紋身都是有故事的。
在我從業生涯的這些年,我把做紋身的人,歸咎成三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