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大駕光臨,趙森有失遠迎。”趙森垂目,淡然說道。
林鋒心中一陣揪痛,眼裡流露出無盡的愧疚。“師父…”
“幫主好像忘了昨天發生的事,要不要趙森提醒一下您?”趙森看似恭順,實則透露出逼人的霸氣。
“師父!”林鋒眉頭緊皺,悽悽的喚道,“昨天的事,可不可以當做沒發生過?”
趙森清冷的望著林鋒,露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幫主真會說笑。”
林鋒只覺得心痛的快要窒息:“師父,林鋒自知犯下大錯,連累了師父,罪不可赦。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自己的過錯好嗎?”林鋒放下尊嚴,悽聲懇求。
“昨天我已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珍惜。如今一切塵埃落定,為時已晚。”趙森清冷的昂著頭,聲音去寒冰一般,刺入林鋒的心髒。
“師父,求你!”林鋒已然毫無辯解之力,聲音空洞無力。
“呵,如果你真的想挽回你我的師徒情分,今日就不會洗劫貨倉,將我的人打成重傷。你陰謀得逞,絲毫未損,又跑來我跟前求原諒,你這又是唱的哪一齣?”趙森的聲音嚴厲,字字鏗鏘。
“我……”林鋒語塞,無言以對。
“你肯為了師徒情分,交出這批貨,從此不再沾染毒品生意嗎?你肯為了師徒之情,保出被你利用,鋃鐺入獄的兄弟,將你與汪褀瑞的齷齪交易公之於世嗎?你敢為了師徒之情,讓出幫主之位,回林家接受公審嗎?只要你能做到以上三點,我趙森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趙森冷笑著逼問道。
趙森深知這三條,每一條都是林鋒的死穴。他殘酷的直擊林鋒的死穴,讓林鋒毫無招架之力。林鋒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頓時覺得天崩地裂,世界淪陷。
“我可以接受林家的公審,但是我還不能交出幫主之位。森哥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全部做到。”
“幫主大人,這個世界是很殘酷的,有所得必有所舍。你得了魚還覬覦熊掌,是不是太貪心,太不切實際了些?你還以為自己是個孩子,以為所有的大人應該包容你,哄著你,圍著你轉嗎?這可不是一幫之主該有的天真。”趙森冷笑著說道。
“你好自為之吧,小風,我們走!”趙森說完,轉身離去。突然,被林鋒從身後緊緊抱住。
“師父,求你了,不要丟下我。”林鋒聲音哽咽,場面悽哀,令人心酸。從未見過林鋒如此脆弱和無力的一面,在場所有人,都無不動容。
“丟下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不要白費力氣了,放手!”趙森冷漠的說道。
“不,我不放手。”林鋒搖著頭,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你說過的,永遠都不會放棄我,你說過的。”林鋒已經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和尊嚴,聲淚俱下的控訴和哀求著。
在殘暴血虎鞭下都一聲不吭的男子,竟在此苦苦哀求,老七不忍看下去,把頭別向一旁。小風眼裡也泛起了晶瑩,心裡早已原諒了林鋒的過犯。就連阿忠,都忍不住可憐起他,心底深深嘆了口氣。
趙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聲色俱厲的呵斥道:“鬧夠了沒有!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瞧瞧你自己這副模樣,跟市井村婦有什麼分別?沒有人再為你的任性妄為買單了,林鋒!趁早收起你這一套!安安穩穩的做你的幫主吧!不要再自取其辱!”
趙森說完,狠狠的將林鋒甩開,無情的離開了。林鋒失魂落魄的踉蹌了一步,彷彿整個靈魂都被掏空,只覺得世界一片冰冷灰暗,再不見天日。
老七扶住林鋒,心中複雜又心疼。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樣一個年輕的男子,到底承擔了多少別人不能承受之輕。看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幫主,背後盡是委屈隱忍和心酸。
林鋒用衣袖擦幹了眼淚,面容恢複如初的冰冷。他從老七那裡瞭解清楚前因後果之後,便面色陰沉的離開了金華。空留眾人議論一片。
剛剛上車,他便接到了楚錚的電話。
“鋒哥,藍焰要出境去英國,現在正在去機場的路上,你快點來啊。”
林鋒掛了電話,疾速朝機場駛去。他已經失去了師父,不能再失去愛人。
熟悉的地點,熟悉的場景。如今,卻已物是人非。楚錚見到林鋒的身影,連忙沖了過來,給他指明瞭藍焰的方向。只見光華四溢的藍焰,在安檢的隊伍中,格外顯眼。林鋒不顧楚錚的彙報,徑直沖了過去。拉起藍焰的手,便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