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都是真的？”孟琉璃看著她，聲音沙啞的問。
“臣妾敢以自己的項上人頭擔保，臣妾所言句句屬實，並無半點虛假，否則不得好死！”水夫人臉色一正，直接跪了下來。
“用你兒子的性命發誓！”孟琉璃一雙眼幽深幽深，像是洶湧的海。
水夫人臉色一變，看了孟朗一眼，然後咬了咬牙道：“臣妾以朗兒的性命起誓！”
她說的確實都是真的，也沒什麼不敢的。
孟琉璃收回了視線，將全身的力道放在椅背上，低垂著眸子，將裡面所有的情緒都掩藏了起來。“我想靜一靜，你們先出去吧，你說的，待我證實之後，會幫你辦到的。”
“謝娘娘！”水夫人高興的叩首謝恩，然後拉著孟朗便離開了屋子。
很快，屋子裡面就只剩下孟琉璃一個人了。
母妃病故的時候，她還很小，但是也已經知事了。那個時候她其實知道，母妃已經漸漸的失寵了，但是母妃的心態很好，而且身體也一直都有御醫精心照看著，平日裡並無痼疾，一下子就病了，她也覺得很震驚，也覺得蹊蹺。
但是那個時候她年紀小，又一直有母妃護著，並不知道這後宮的險惡，即便後來知道了，也沒有能力去查明一切，便只能當做母妃是真的病故了，這一過便是十年了。
她其實在水夫人說出來的時候，在知道母妃將桃花抹額託付給外人的時候，她就已經下意識的相信了水夫人的話，讓水夫人拿孟朗發誓，也不過是為了說服自己相信罷了。她敢肯定，若是這個時候派人去尋外祖父，得到的訊息只會將自己更震驚，更難堪。
是的，這麼些年，她其實一直都懷疑是拓跋氏做的，這後宮之中，只有她有這個能力和動機，對身為貴妃的母妃出手。只是一直沒有證據，再加上後來身份上的巨大轉變，顧念著這微薄的血脈親情，她也沒有追究。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背後，竟然還有父皇的手筆。
這些人，她將他們當做世上僅有了親人了，他們卻從來不曾對自己寬容過。這些都沾著母妃鮮血的人，怎麼能心安理得的，從她這裡要無窮無盡的好處呢？
孟琉璃突然覺得好冷，就像是從腳底板升騰起來的寒氣，一瞬間傳遍了周身，如同置身冰窖一般。
這就是所謂的親人的，一邊踩著你摯愛的人的，一邊巴著你。就連她一直以為的父皇，那曾經將她捧在手心疼愛的時光，也變成了無比的諷刺。
孟琉璃只是坐了一會，便站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娘娘！”桂尚宮聽到開門聲，當下迎了上去，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家娘娘。若非之前水夫人出來的時候，她透過門縫看見娘娘還好好的坐著，她怕是早就衝進去了。
“桂尚宮，回宮！”孟琉璃沒有看她，徑直朝外面走去。
“諾！”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桂尚宮也沒問，直接跟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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