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卑職知道了！”莫辰微微抽了抽嘴，應下了，心中卻忍不住暗暗腹議，陛下多此一舉。
他們這些跟隨陛下征戰的將領，素來都知道自家陛下的脾性和習慣，即便不交代，他們也知道該如何做，完全不需要陛下交代。當然，陛下平日裡也不會特意交代。
想來是因為這位小公主在這裡，所以才會故意在她面前刷存在感的吧。
見莫辰這般上道，穆啟天暗地裡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孟琉璃再次陷入了沉默，想了想，忍不住問道：“你們陳國，原本就富饒強大，為何還要勞民傷財的四處爭戰呢？大家和平相處不好嗎？”
看得出來，穆啟天並不是一個真正的暴君，為何不好好守著陳國呢，非要侵佔他們梁國呢？
倒是沒有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穆啟天隨意找了個緣由回道：“朕樂意啊。”
這些戰場上，朝堂上的打打殺殺，陰謀詭譎，著實不適合一個從小被嬌養在深宮中的女兒家，即便他說的理由再冠冕堂皇，她也未必會懂。
索性已經被她誤會已深，也不差這一點了。
還是暫時不告訴她真正的緣由了，讓她做一個單純的小姑娘吧。
沒想到會聽到這般隨意的回答，孟琉璃猛地抬起了頭，看著他微怒道：“難不成就因為你一個人的私心，卻讓這麼多將士戰死沙場，讓這麼多黎民百姓受苦受難嗎？”
“是的！你們是贏了，難道你們失去的那些將士，也是應該嗎？”
穆啟天對她的控訴不置可否，只是笑笑：“戰爭不就是這樣嗎，若想得到什麼，便要失去些什麼。”
這些都是戰爭必不可少的，若因為擔心失去這些，就裹足不前，那麼此刻他就不是陳國的君主，而是像她一般，成為一個亡國奴了。
有時候，不是你不想就不做的，在這樣的亂世之中，你身處這樣的高位，你就不再是一個人，你身上還寄託著無數人的希望，必須揹負著這些希望一路不停地向前，遇山爬山，遇水涉水，直到站在所有人都威脅不到的高度。
這些她不會懂，他自然也不會說。
“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是朕，也會是他人。”穆啟天一針見血的道。
孟琉璃無法反駁。
她並不是一無所知的少女，相反的，因為母妃出身將門，他們的宮殿之中，還有不少兵家典籍，她平日裡最喜歡做的事，便是看這些書籍，自然而然也懂了不少。
她知道如今戰亂頻生，漸漸有一統之勢，只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國家被破而已。
說到底，她不是高尚的祈求天下太平，只是自私而已。
孟琉璃閉上了眼睛，再次將不應該屬於自己的情緒壓下。“我累了。”
“那就繼續啟程吧！”穆啟天也沒了坐下去的興致。“你也好生歇著，爭取讓自己好起來。”
她總有本事將自己好不容易的熱情澆滅，可是偏偏他也覺得生氣，可是看到她小臉明媚的樣子，那怒氣又自然而然消散了。
這丫頭也是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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