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沐愉在聽見她聲音的那一刻,便立即收住了步子。
她抬眸望去,蔣梨離她不過兩步,可卻是站在樓梯口的位置。
杏眸微眯,她再次往後退了一步,不著痕跡的打量起周圍。
“莊沐愉,你退後幹什麼?這麼怕我?”蔣梨倚著樓梯扶手,手中還晃著伏特加的酒杯,冰塊撞擊杯壁的響聲不大不小,傳入莊沐愉的耳裡,只覺得像是敲著她大腦的某根神經。
“你現在懷著葉家的骨肉,我和葉家又有官司在身,你說,我怕不怕你?”
莊沐愉向來不拐彎抹角,乾脆利落讓她知道,自己已經有防備。
她雖然對蔣梨的舉動抱有懷疑,但想著身後會場裡有這麼多人,她總不能眾目睽睽之下做什麼。
“呵,莊沐愉。我確實沒想到你居然可以做到現在這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不該來英國的。”
“哦?前《魅影》的社長,稅補完了麼?這就有空關心我的事業規劃了?”莊沐愉像是百無聊賴般,並沒有打算轉身離開,只是不斷用攪弄著被子裡的橙汁。
偶爾幾滴橙汁飛濺到她腳邊的地上,她也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莊沐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你和你母親一副悲天憫人的嘴臉,好像我就該受你們施捨一樣!其他人都穿著名牌的芭蕾舞鞋,而我呢?只有最差的!我去找你母親要,她還要說我不知足!你們憑什麼這樣踐踏別人的尊嚴!”
蔣梨的語氣激烈起來,莊沐愉自然是知道她是要故意挑起爭端,但在她提起母親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動怒。
“憑什麼?”莊沐愉冷冷一笑:“你這麼有尊嚴,為什麼沒有選擇不要那雙鞋呢?為什麼沒有選擇不要資助呢?幫你,那是慈善,總有規章程式要走。給你買一雙名牌芭蕾舞鞋或許是沒什麼,但別人要怎麼想?難道還要每人發一雙嗎?有那個錢,又有多少孩子可以上學吃飯?”
“而一個單親母親,在自己經濟允許的範圍內,給她親生女兒她認為的最好的東西,又有什麼錯?你幾斤幾兩,又憑什麼跟我比?”
“就憑我生來長得比你美!作為女人,我該有的優點都有了,如果我有你那樣的資源,我早就能夠大紅大紫,不會事事都比你們這些富家千金矮一等!”
蔣梨越說越激動,眼神越發猙獰起來。
莊沐愉知道,蔣梨這是講到痛點了。
她忽然不想躲了。
有什麼好躲的,蔣梨如果真的想要幹什麼,一次不行總還有下次。
莊沐愉的心裡陡然冒出一個聲音:
她蔣梨就算要從這樓梯上摔下去,那也是疼在她身上。
再疼,也沒有失去至親的痛苦來的疼。
她不如,就成全她的作死。
“蔣梨,你註定比我矮一等。”
莊沐愉再次與她對視,眼神卻完全不一樣了。
“很可惜,你我生來拿到的劇本就不一樣。你這麼嫉妒我,我其實挺高興的。那代表,我擁有了你沒有的。你最大的成就,不就是替我鑑定了葉其言這個渣男麼?”
“我用兩年的時間,走出了你和葉其言的噩夢。但你們倆,呵,一輩子都要活在我的陰影之下。永遠都翻不了身!”
“我猜,你應該是計劃要從這樓梯上摔下去,嫁禍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