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沐愉明顯感覺到,放置在她肩頭的手,隱隱加重了些許力道。
她偏過頭,對他淺淺一笑,而後,語帶輕顫地開口道:“霍爺爺,我是多麼想在您面前,一直保持當年那個小丫頭的心性。我又有多麼想,這一切的苦難都不曾發生過。”
她轉而看向莊啟釗:“舅舅,媽媽是被我害死的麼?
“兩年前的那個晚上,你和舅媽難道不是親眼看見葉其言親手推我入海的麼?
舅舅和舅媽,當時可是和媽媽坐在同一條救生艇上,你們難道不是看著媽媽為了救我,從救生艇上跳下,將她的救生衣套在了我身上,可最後卻沒能撐到救援嗎?
難道因為葉家砸大錢下了封口令,您和舅媽的心都一同被葉家收買了麼?”
這是她第一次,有勇氣為自己,為當年的事,開口反駁。若是從前,她一定會因為舅舅的這番話,抑鬱難當。
這生生折磨了她兩年的倖存者負疚感,像是一道黏在面板上焦黑猙獰的疤痕。
而今天,她是頭一次感覺到,這道疤痕,悄然從她心尖掉落,只因幸而有他!
“小愉,你怎麼和我說話的!”莊啟釗正想用長輩口氣壓住莊沐愉蓄勢待發的氣勢,可霍老卻沒有給他機會,凌厲的眼風橫掃而過,幾乎能瞬間切斷他的喉嚨。
“丫頭說過,她需要不被打斷的說完她要說的話。”
莊沐愉沉下胸腔中翻騰的情緒,復又開口:
“舅舅,我倒也想好好與您說話,可不論是家裡,或是股東大會上,我的意見您又何時有認真採納過?您作為莊氏的財務經理,莊氏靠什麼專案賺錢,難道您會不知道麼?
自打我回家以來,經由你簽字批准的三份大型專案交易統統是低於市場價百分之二十以上。這次或不是我以霍爺爺邀約的名義和大股東的權利壓著,媽媽雜誌社的地皮就要被您以5000萬的價格賤賣給葉氏。
霍爺爺,恕小愉愚昧,您覺得這5000萬的交易是否公平呢?”
霍老的臉,隨即便沉了下來。他依舊端坐在黃花梨太師椅上,雙手撐膝,眉角青筋浮現。
而莊啟釗的額前卻是隱隱沁出了薄汗。看來,不僅是他掌握了這孩子的動向,她也對自己的盤算甚是瞭解。近半年來,他會如此明顯的賤賣莊氏產業,外人只道是他經營不善所致……
“舅舅,若是根據遺產法,母親留下來的財產絕大部分將由我來繼承。可若是在我回歸莊氏之前,這些遺產都已經變現或是換了一手,那麼,我自然就沒理由再要求繼承了,不是麼?”
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在霍爺爺的面前,揚家醜,斷舍離!
不屬於她的財產也好,親情也好,在今天做個了斷。舅舅捏住了她的把柄,而她也揭開了他的老底,這段親情已然名存實亡。
從此,她只想抓住,抓住她眼前這道光,向陽而生。
她緩緩鬆開用力攥緊的手掌,指甲從肉中剝離開帶來的刺痛感,卻讓她有種解脫的快感。
“霍爺爺,我正式請求您,在莊氏禮拜一的股東大會上,當我的見證人。我莊沐愉願意以手上所有的股權,換回雜誌社的所有權。從此,莊氏分家,盈虧各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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