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尚書大人和丞相這樣表態,後面的文官只好退而求其次,將其他摺子呈上。
下朝後,出列的文官快步離開,秦霸在後面饒有興趣看著他遠去的身影,高聲道:“齊大人,既然要走,不如讓本將軍送你一程?”
聽到他的聲音,那位大人走的更快了,簡直如逃一般!
秦霸粗獷地笑了笑,回頭看到一旁的尚書與前面的丞相,輕哼一聲負手離開。
——
秦霸退朝後回到將軍府,走進後院放酒的地窖,徒手取了一缸蜈蚣泡酒,用竹筒量了一碗的量,隨後持碗抬步進入書房,從書案下一個暗盒中取出一枚玉符。
望著虎符,他渾然不覺一個瘦弱的身影來到。
“爹爹安寧,女兒來拜見父親。”
秦霸回頭望去,“起來吧,寧寧怎麼來了?”
這個四女兒被他取名為寧,剛生下來便細皮嫩肉、肌膚勝雪,這些年一直被老妻細心養在深閨中,是一張無垢的白紙。
府上妻妾成群,孩子多,可他一眼就能認出她,對於這個端莊穩重的女兒,他本該珍之重之,可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不願意看到她。
秦寧靦腆含蓄,知性溫婉,老人言三歲看小,五歲看老,不論是三歲還是五歲她都太軟弱,太沒脾氣,不像是他秦霸的女兒。
他的四個嫡子、三個嫡女個個喜好舞刀弄劍,唯獨她這個老么安靜的彷彿能長出蘑菇來。
四女兒剛會走路那幾年,有人嚼舌根,他也懷疑,只是一直沒找到後院老妻偷人的證據,只能接受自己那烈性子的婆娘生下了一個古怪嫩豆腐的事實。
收起酒樽,秦霸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女兒有事和父親商量。”秦寧將事情娓娓道來。
——
半月前
將軍府海棠院
正屋中,豆蔻年華的少女坐在銅鏡前,身後站著一個梳妝的婢女,帳內用兩名小童來侍奉,此刻兩人正在一刻不停地忙碌著。
帳外,幾個婢女拿稱砣從櫃上各個小匣中分別取出一撮香料,稱好後用小鬥放進銀球狀的軟銀香囊中。
為首的婢女道:
“小姐,香囊準備好了。”
坐在銅鏡前的少女模樣嬌媚,一看便知生於錦衣玉食之家,高鼻樑、山根貫額、下巴圓潤,面相上比尋常女子還多了幾分柔和,一頭青絲又亮又長,宛如綢緞。
少女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正欲開口,面上突然出現痛苦之色,睫毛微微顫抖,等到心跳平靜下來,她望著銅鏡出神。
後面梳頭的婢女注意到自家小姐的不適,表情一瞬間由震驚變為了自責,連忙收起象牙梳跪下:“奴婢是不是弄疼小姐了?”
聽到這話,帳外的幾個婢女頓時屏住呼吸,心中暗自害怕。
秦寧沒有回答,望著鏡中年少的自己,她微微眯起眸子,驚疑地撫上自己的臉頰,略帶沙啞的聲音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回小姐,今日是白露。”
白露……
看自己周身精緻的打扮,還有屋中若有若現的香氣,此下應該是要出府去做什麼。
望著鏡中年幼的自己,秦寧舒了一口氣,“既然是出門,我的打扮不必過於繁重,這樣便好,其餘人都先出去吧。”
“是。”
身後幾人退出去,跪著為她梳頭的婢女也小心翼翼離開,屋中內間只剩下她一人。
秦寧望鏡中的自己半響,勾起唇露出明媚的笑容,又落下,再勾起、再落下,來回幾次,終於有了一絲真實感,她微微嘆了口氣。
守候在外間的貼身婢女見侍奉的人都往外走,上前詢問:“裡面四小姐可是準備好了?這衣裳是……”
侍奉的小童沒有馬上接話,頓了一頓才說,“先收起來,小姐這次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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