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北院,與爺爺奶奶告別,陳小富與翠紅一道向南院走去。
來到了南院的大門前,他看了看那間青磚碧瓦的耳房。
耳房屋簷下的桌椅依舊,卻還是沒有看見那個躺在椅子上喝酒的老黃。
“老黃去哪了?”
翠紅搖頭:“奴婢不知道……可能是去買酒了吧。”
陳小富回頭向遠處望去。
別院外是一片廣闊的田野,也散佈著一些房舍。
田裡的秧苗已綠,有農人耕著其間。
這一大片的良田皆是別院的產業,那些農人們,亦皆是別院的佃農。
有一條寬闊的大路從田間穿過,記憶中這條大路的盡頭就是臨安城的柳葉巷子。
收回視線抬步拾級而上,主僕二人走入了南院的前院。
依舊很是安靜,偶有幾聲蟬鳴。
“翠紅,”
“奴婢在。”
“別院有多少佃農?”
跟在陳小富身後的翠紅抬頭看向了他的背影,心裡又有些驚詫。
昔日少爺是從來不會過問這些的。
許是因為六歲那年從帝京而來的那位二少爺說的那句話,他說他才是開陽神將府未來的主人,他說他很喜歡這處別院,這裡的一切都是他的。
少爺哪裡敢去爭。
這十來年裡少爺一次也沒有提起過,就像這裡的一切皆與他無關。
但今兒個少爺卻提起了。
莫非他這是要與帝京的那位正牌少爺一爭了?
“回少爺,別院有良田一千二百一十三頃,有佃戶二百一十七家,每一家耕種五十畝上下。”
“老夫人心地善良,每年收租六成,餘四成給那些佃戶們。”
“別院的那些佃戶都是老佃戶,對別院極為忠誠,對農活也極為上心,除非大的天災,否則皆能豐收。”
陳小富繼續前行,又問了一句:
“繳稅多少?”
“稅?別院的那些田地都不用繳稅。”
陳小富一怔,“開陽神將府的原因?”
翠紅沉吟三息:“奴婢也不知道,或許是吧……這得問管理那些田地的大管家才知道。”
大管家?
陳小富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名字——陳實。
那是一個微胖的面上無須的老人。
總是帶著一抹笑意,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