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一紙令人賞心悅目的簪花小楷。
這字就像林間跳躍的小鳥一般,每一筆每一畫之間皆是靈動,精緻得令陳小富嘖嘖稱奇。
拋卻她天下四美的這一印象,從這一手字裡,陳小富已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才氣。
很高!
這字的造詣在陳小富看來,當得起上輩子那些國手的稱號,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微微坐直身子,心想這便難怪前身雖不知道信中內容卻自慚形穢的跳了樓——
這差距確實太大,大到根本無法去彌補。
不過現在的陳小富自然是不會這麼去想的。
他嘴角掛著微笑開始細細的看這位大才女寫給她未婚夫的信:
“即安,見信好。”
“其實很早之前、大致是在我六歲,聽聞了你我之間有一婚約的時候便想著要給你寫一封信了。”
“那時心裡極為好奇,又覺得那樣有些唐突,筆落在紙上又放了回去,不知道該給你寫點什麼。”
“但從那時候起,我便開始關心起你的訊息來。”
“這些年裡我數次路過了開陽神將府,在神將府的門口徘徊,終究沒敢進去。”
“後來便從行商們還有臨安城來帝京的學子們的口中聽說了你的一些事。”
“那些事是不太美麗的。”
“恕我冒昧,他們說你是開陽神將府的私生子,他們還說……你目不識丁。”
“我本不相信,至少你目不識丁這件事我是不信的。”
“但兩年前的那個秋天在書山論文的時候遇見了你的弟弟陳宥寧,當我向他問起你的時候,他當著許多的學子們對天發誓,說……說你……”
“我是不該去問的。”
“對此,我很自責,當夜我便給你寫了一封信卻沒有寄給你,因為你既然不認識字那肯定是看不懂的。”
“可現在我必須得給你寫一封信了,因為我看過了那婚書,你已十七,我也已十六。”
“爺爺說按照婚書的約定,我們明年秋就該成親了。”
“我很忐忑。”
“想要對你多瞭解一些。”
“便寫了這封信趁著陳老告老還鄉請他交給你,我想他是會讀給你聽的。”
陳小富抿了抿嘴,看來這叫小薇的姑娘心地不壞,至少她守著那份婚約,至少她在知道了前身目不識丁之後並沒有立刻提出悔婚。
她竟然還想對自己多瞭解一些……可惜這個爺爺偏偏沒有看過這封信,也就沒有將這封信讀給前身去聽。
當是顧忌其中內容。
也或許是想要鞭策前身努力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