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適應這柔弱的身子,他走得有些慢。
走過照壁,跨過那道月亮門。
四處依舊寂靜。
循著腦海中對那處書樓的印象,他出了南院的大門。
大門的左邊有一間耳房,那便是門房老黃的居所。
耳房的屋簷下襬著一張桌子一把椅子,記憶中老黃幾乎成天都躺在那把椅子上,一邊就著花生米沽酒一邊雙眼無神的望著遠方的天。
一年四季皆如此。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麼想什麼。
那是一個孤僻的人,與原主的交流幾乎是沒有的。
他似乎就是在履行著門房的這個職責,可現在看來他在別院的地位似乎頗高,對自己也非如他所表現的那般冷漠。
椅子上沒有人,也不知道今兒個他去了何處。
陳小富沒有多想,轉身向北院而去。
沒多久,陳臨淵陳老太爺與老夫人來到了南院。
片刻,南院沸騰。
“即安呢?”
“翠紅,即安去哪裡了?”
“快快叫家丁搜尋,跳荷塘裡找,莫非他又尋了短見?”
半個時辰過去,數十家丁將南院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未見陳小富的影子。
老夫人面色煞白,死死的盯著翠紅。
翠紅噗通一聲跪下,汗如雨滴。
片刻,她忽的抬起了頭來:
“老夫人,少爺他……他許是去書樓了。”
老夫人頓時一驚:“他去書樓幹什麼?”
“……少爺說,說他想看看書。”
……
……
書樓位於花溪別院的北院,高三層。
望了望書樓的飛簷,陳小富抬步走了進去。
花溪別院雖大,下人也不少,但此間真正的主人是老夫人和他這個私生子。
許是當年老夫人對這個剛出生的孫子還是抱有幾分期盼,在修建別院的時候便在北院建了這處書樓。
至於裡面的書是從哪裡來的記憶中並沒有,只知道里面的藏書很多,藏了些什麼書……記憶中也沒有。
走入書樓的第一層,裡面整齊的擺放了一圈書架,中間有一張矮几,矮几前有一面蒲團。
繞著書架緩緩而行,時而駐足,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來翻一翻,陳小富的那張漂亮的臉上漸漸多了一些疑惑。
就這麼走馬觀花的看了半個時辰,他眉間的皺痕消散了少許——
字,有的書用的是小篆,有的書用的是隸書,也有的用的是小楷,其中有那麼兩本新一點的書用的字竟然有幾分草書的神韻。
這些字,他都認識!
在這第一層已經看見了一本《詩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