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白素貞從血肉當中重新恢復過來,就算是元氣大傷,那也決不是破碎了劍陣後的林海所能抵擋的,而他此時手捏劍印,駕馭著劍陣破碎後離散四方的誅仙劍氣,也是存著能省些神意便能多堅持片刻的心思,儘可能的加大自己的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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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妖龍的身軀體型實在太過龐大,以至城中各處角落都難免會有或多或少的血肉悄然聚集,林海此時隨仍然握有劍陣殘餘的氣機之利,可終究無法統籌全城各局,如果不想辦法,早晚會被白素貞尋找機會復生成功。
危急關頭,林海忽然靈機一動,將那條由南綺容佈下的棋盤大陣再一次的拆分回原樣,縱橫十九路的棋盤陣線,將幽州恰如其分的切割成一個又一個的小方塊,而後林海便直接將劍氣全部灌入到棋盤的小方塊之內,果然穩穩的壓制住了白素貞的復生異動。
林海隻身依舊坐鎮在棋盤當中的天元位,閉目感知棋局之上的各處異動,恍惚中竟有種正在和人對弈棋局的錯覺,只不過他們的一盤大棋下起來太過累人,每次落子消耗的都是雙方的神意,這樣有來有往的尚且看不出有什麼兇險,可一旦哪一方落入到無子可落的境地時,那就要形神俱滅了。
天下棋手,皆以盤活大龍與否,做為勝負手的關鍵,而今林海則是要真的在這棋盤大陣上屠殺一條真龍,才能夠存活下去。
百忙之中,林海又想起一事,那就是十里亭的徒弟能持和師姐南宮,以及那些個攏共也沒見過幾面的徒孫們。
自己以劍陣絞殺妖龍,只有看起來表面上的勝利和上風,其實內裡仍然是勝負未知的生死戰。
於是為了提醒弟子們早日趕路,林海便分了一縷心神,將一絲劍氣送出城外,聲勢浩大的斬向十里亭處。
劍氣落下,在能持眾人身前切割出一條巨大深邃的壕溝,弟子們險些被這毫無徵兆的劍光嚇得伏跪下來,心有餘悸的問道:
“師父,師祖這是何意啊?”
“他在催我們儘快趕路。”
南宮适時的道破了這一劍的深意,弟子們雖看不出城中真正凶險的局勢所在,也想不明白為何勝利在望的師祖執意叫他們趕路,可仍是沒有多問,簡單的修整了一下便準備出發。
臨行之前,能持又反覆觀看了幾眼那條被劍氣斬出的壕溝,他總覺得這道斬來的劍氣別有深意,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催他們上路,至於旁的就猜想不出了。
幸好他身邊還有個南宮可以問計,想來謙虛到近乎自卑的年輕僧人便將心中疑問道出:
“師姑,師父若是想要催咱們快走,大可以傳聲喊話便是,如何用得著這樣興師動眾的遞來一劍?”
南宮聞言也是一愣,有些意外的看了這個向來駑鈍的金山寺主持一眼,沉吟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不如這樣,反正師父的法體也要火化,你便留下處理師傅的事,順便看看他這一劍到底有什麼玄機,我護送著弟子們先走。”
決定已下,眾人拜別了渡真的遺體,弟子們一步三回頭的踏上了去往天柱山的路。
能持獨自一人去拾來乾柴乾草,簡單的堆放了一個火化的木架子,跪在一旁對著高高燃起的火焰默默誦經。
許久之後,青煙渺渺的火堆已經焚燒殆盡,能持仗著修為在身,不等火堆稍涼便上前拾骨撿灰,用一塊黃布小心包好了,貼身存放。
因傾力相助林海之故,渡真的遺體焚化未能燒出舍利,能持做完這一切之後,心中空空落落的,腦子裡也來不及思索林海遞來那一劍的深意,只是呆呆的坐在渡真圓寂時盤坐的那塊大石頭上,不知在想著什麼。
相伴侍奉了十幾年的老人,就這麼化成了一捧骨灰,年紀輕輕,鮮少受過這種別離之痛的年輕僧人,頗有些措不及防,猶在夢中的不真切感。
火堆上飄蕩著青煙,緩緩的經過能持的身前,他於恍惚中好像是看到了老人在對他笑著揮了揮手,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抓。
青煙渺渺,老人的身影同樣也如鏡花水月般迅速消散,能持不禁悲從中來。
正待大哭一場,忽然又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時愣住。
幽州逃離的百姓隊伍,不知覺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
夜幕落下,圍坐在大路邊休息的人們漸漸流傳開一個不太好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