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久於佛門,多年修行下對因果說也相當的精通,並且頗為相信,今日之事看似不過是一番口角引發的禍端,其實追根溯源的話,還不是因為當年法海使手段打壓了道門,致使今日的道門後進為了上位而引發的,要不是有燕赤霞的這一份善緣護身,早在回家的路上林海就得死於季雲子之手。
林海的這番諄諄教導聽的許仙雙眼越來越亮,不是這個年輕聰慧的少年人從中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啟發,而是從話裡隱約聽出了,林海好像有意傳授他修行的一絲苗頭。
奈何林先生說教起來好像沒個盡頭,打從開始的若有所指之後便沒了一句提示,把許仙聽的漸漸又沒了興致,好不容易等他告一段落,有些口乾的林海端茶喝了一口,然後就在目光中還有一絲最後希望的許仙注視下,斬斷了今天的念想。
“時候不早,你也累了一天,讓王伯帶你去我的地方住一夜吧。明天林府上下都要出城遷移,你也跟著大部隊走,你我總算師徒一場,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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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法修行的事,就此便再也連影都見不著了,坐在椅子上的許仙呆呆的應和了一聲,身子卻遲遲未起。
親眼見識過修行人飛天遁地,若說不想修行那才是假的,更何況眼前這位就是活生生的劍仙!也是他名義上的先生。
林海閉目的臉上一片平靜,燈火下他微微側臉,彷彿在傾聽許仙的動靜,問道:
“還有什麼事?”
許仙站在原地,雙手微微顫抖,似乎在做著什麼劇烈的鬥爭,林海對此恍若不覺,彷彿在等著他的決定。
這其實是一場心性上的問心考驗,少年許仙若是跪下來請求林海授法傳道,那麼結果自然是一場空,兩人之間早就有言在先,自己只會傳授他讀書識字和做人的道理,因為許仙是個能做出以邪傘誘惑富家千金,妄圖青雲直上的人物,如此心性若是踏上修行,將來很大機率會成為為禍一方的妖人。
無論是金山寺的種種妙法,還是劍修林海那犀利無匹的誅仙四劍,在當世都是直指大道的神功秘法,遠遠凌駕超脫於尋常世俗之上,一旦修行之人心存邪念,對世間便是莫大的傷害,所謂法不輕傳便是此理。
最後,許仙咬牙跪在了林海的面前,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林海心中嘆息一聲,面上卻平靜如許的問道:
“你做什麼?”
本以為會是請求林海助他修行,可誰知許仙開口說的卻是一句:“學生拜別先生!”
一直都在閉目煉化劍陣的林海,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許仙一步一步的走出中堂,眼神之中欣慰極多。
許仙走後不久,林海又叫過了王伯,將懷中一份帶有體溫的手寫劍經交於他手:
“明日待你們出城之後,再將此物交付於許仙。”
王伯雙手接過,小心的貼身收好,笑顏問道:“老奴蠢笨,既然少爺有意傳授,為何還要這般的遮遮掩掩?”
心性考驗,對於語言的火候微妙最是難以拿捏,既要許仙聽出自己所想的暗示,又要他聽明白自己沒有打算真的下定決心傳他道術的想法,這樣一來才能試出選擇的真誠。
“我早就說過,讓他和林府眾人一道出城,那既意味著對他未來的衣食住行,林家都不會不管不顧,在這個基礎上往後無論去往何處,他的生活都是有保障的,我與他早已有言在先,不傳仙法,只供溫飽。
他若跪下來求我,求的便不是什麼修行,而是對強權和凌駕在凡俗之上的絕對力量。”
王伯恍然大悟:“這麼說的話,許公子一走了之什麼也不做,反而是正中下懷?”
“也不全是,他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做便離開,很有可能心中會對我懷有憤恨,恨我為何不將一身所學術法傳授於他,真正叫我遞出劍經的,還是那句先生保重。”
林海臉上笑意溫和,前世徒弟,今生學生的短短一句,足以溫暖人心。
“老奴知道了。”
王伯笑著告退,林府之中的燈火慢慢的熄滅了一盞又一盞,夜裡靜默時分,還有人因為即將離開幽州,不知去往何處的在暗暗哭泣。
林海坐鎮中堂,對於府中的各處動靜宛如掌上觀紋,自然也將那諸多不為人知的離愁盡收耳底,他在空蕩無人的偌大中堂中嘆了口氣,沒由來想到當年還是法海之時,玉髓天王像剛剛落成,能忍還纏著自己想要學劍陣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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