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撫司自大乾開朝至今已經有幾百年的李氏,女捕快以往不是沒有,而是極少,幽州城中有這麼一塊編制全都是歸如今鎮撫司副統領南綺容所轄。
難道是南二找我?
法海眉心微微一麻,停步不語,只聽那兩名俏麗的女捕快冷聲道:
“法海大師好忙啊,成天成夜的躲在金山寺裡頭,這是準備成佛嗎?”
這女人話裡有刺,可是法海卻毫不生氣,笑道:“和尚修行自然是要成佛的,可是貧僧卻沒有此等奢求。哦,不知兩位施主為何攔住我的去路?”
兩女對視一眼,先前那個拿話來刺他的女子並未說話,只聽另一個小聲道:“三天前我家副統領忽然開始閉門不出,這都好幾天了.....”
法海一面伸手揉著眉心剎那殷紅如血的白毫相,一面苦笑道:“兩位施主,貧僧是個修佛的,驅鬼降妖或許還行,但是治病就力有不逮了,請恕我無能為力。”
此話一出,兩名原本臉色還算平靜的女捕快勃然變色,不等她們將玉手按在刀柄之上,眼前的白衣法海身影瞬間變得透明起來,竟是在眼皮子底下就此消失了。
“早聽說這個和尚法力高強,不過沒關係,他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我們.....”
“我看南大人也不一定是因為法海大師才閉門不出的吧?”
“還能是什麼?你那天不在值守所以不知道這其中密事,我悄悄告訴你.....”
女捕快話音未落,身邊的人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只見法海無聲無息的不知何時,猶如鬼魅般的站在了兩人的身後。
“大和尚,你....你是什麼時候......”
“貧僧仔細想了想,南大人法力高強,尋常普通的病痛應當是影響不了她的,這其中怕是有其他詭異的事情,恰好貧僧有些降魔手段,看看權當是上個保險。”
法海的這番藉口也算是合情合理,使得眉心的劇痛尚且還能再自己忍受的範圍,不過這個範圍他自己也不知道能頂多久,於是不等兩人帶路便直接合十一禮,留下一句先行一步後,身化電光直撲向南綺容所在的院落。
院落之中的期盼大陣竟是比上次來的時候還要強了數倍都不止,法海一時間居然都破不進去,在外驚疑不定。
“你來做什麼?”
不見南綺容本人,可她的聲音卻從大陣中偷了出來,想來是法海剛才破陣的動作驚動了她。
“聽說你病了,不日我就要去京都,臨走前想來看看。”
法海坦言之後眉心的劇痛瞬間放大了好多倍,他原本如常的臉色微白,渾身輕輕發抖,心智不小心說錯了話,可是卻無法挽回,只得在心中默唸佛法真經。
房中沉默許久,忽然有扇小窗開啟,露出南綺容久居房門多日而不見陽光的俏臉,神色一如往昔般淡然嫻靜,好似那日風情不過是法海幻想中的一場春夢。
這位在鎮撫司儼然已經握住了半邊權柄的漂亮女子,即便是面對法海時,眉宇間也有股不怒而威的神氣,她看了法海片刻後問道:
“你很怕過來嗎?為什麼還在發抖?”
法海苦笑的摸了摸眉心劇透的白毫相:“知道孫悟空為什麼能老老實實的取西經嗎?我大概和他的情況差不多。”
南綺容一副若有所思的矚目法海眉心的那處紅點,後者卻好似能感覺出那目光中帶有驚人溫頓一般的匆匆別過身軀,南綺容毫不掩飾的嘲笑聲就像一串風鈴從窗內傳入到法海的耳中:
“就你還齊天大聖?”
於是覺得被小視了的大老爺們憤憤的扛著眉心那幾乎能叫常人昏聵過去的劇痛去瞪那個不叫人省心的女人,兩人雙目在空中對接的瞬間,南綺容又好像一下子變成了當日溫柔嫻靜的模樣,眉眼笑顏淺淺,如妻子對遠行的漲幅低聲叮囑:
“早去,早回。”
法海一句話也沒說,好像被火燒身一般的退出了小院,他怕自己在這樣的南綺容面前待得久了會痛暈過去,可是他的這番姿態落在旁人的眼中卻好像是怕老婆的耙耳朵,引得那兩名接他來此的女捕快掩嘴輕笑不已。
“看來南大人是真的喜歡這個大和尚,才見了一面沒說幾句話而已,臉上的笑容就掉不下去了。”
“你不懂。”
在房中做了好幾日都沒有走出房門的南綺容忽然介面打斷了兩名女捕快的笑談,不顧這兩名屬下不安行禮神色態度,她旁若無人的開啟了房門站在院中,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臉上笑容燦爛依舊,卻是沒有半點責怪的一絲,倒叫那兩名下屬鬆了口氣。
甚至兩女看在南綺容心情不錯,還大著膽子稍稍八卦了一下:“屬下駑鈍自是不懂的,不知南大人可否稍稍解惑?”
南綺容白了兩女一樣,雙手背了過去一句話也沒說,臉上竟是隱約帶著點羞意。
齊天大聖戴上了金箍後對清規戒律不敢逾越半分,可是法海卻敢來看自己,嗯,下次見面就態度好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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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回到寺中,將渡真和尚從佛塔裡請出,又當著全寺弟子的面將一根普通的教鞭交到渡真的手中,這樣就算是完成了寺中權利的儀式交接。
本來法海不想搞這麼複雜的,都是因為寺中全都是和能忍差不多年級的小屁孩,哪裡需要這麼複雜的儀式?是渡真極力堅持,說是要從小豎立起弟子們的世界觀,再麻煩的事情也得按著規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