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不回答,也是一種回答。
法海的沉默不語叫狐妖心生絕望,她伏倒在結界裡大聲的哭泣。
元神是沒有實體的,所以狐妖傷心的哭了半天也沒有眼淚,可是她就這樣哭了片刻,忽然發現自己臉邊溼溼的,有眼淚的觸感,一時愣愣的抬頭,法海的聲音也隨之而起。
“你叫什麼名字?”
“胡桃。”
狐妖不可置信的伸展了一下兩隻前爪,驚喜又激動的回道:“多謝大師,多謝大師,小妖一定.....”
“胡桃!”
法海站立起身,挺拔的身影立身在陰影中,叫人看不出表情,那種天然在實力上的碾壓,叫這隻狐妖心中忐忑,而後便聽法海接著道:
“不要離開我十丈遠近。”
“是!”
揚州城外的一處溫泉別院中,王東野閉目靜躺在溫泉池子裡,儘管這道挖掘出來的滾燙泉水赤熱如火,可是王東野總是能感覺到身體某處位置,仍有一股揮之不散的陰冷在啃食著體內的生機。
霧氣瀰漫升騰,到處都是濃重的硫磺味道,一隻冰涼的小手輕輕放在了王東野的一對太陽穴上揉動,足以叫人發出嘆息的美妙清涼,剎那叫他緊皺的眉頭重新出展開來。
是他的侍妾,青嵐。
“相公,不早了,咱們早點安歇吧。”
青嵐的聲音透著足以引人遐思的誘惑,仰躺在池中的王東野卻半點也不為所動,之時輕聲道:“你先歇著吧,我一個人在這裡有點事情,想靜靜。”
輕柔的玉指微微一頓,就在王東野看不見的身後,即使身處在這等熱氣升騰的溫泉浴室之中,青嵐那張蒼白的僑聯依舊透著隱隱的陰鬱之氣,半點汗珠也不見,她優美的唇線無聲的上揚,細指尖漆黑的指甲上泛著冷厲的光,緩緩迫向一無所知的王東野。
就在指尖即將要觸及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一直默不吭聲的他卻忽然開口了。
“青嵐,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把你們當作是我最愛的人。”
漆黑的指甲為不可察的輕輕一顫,鬼妾青嵐有那麼一瞬間幾乎要一位這個男人識破了自己的殺機,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到他有什麼別的動作,只是問了一句:
“青嵐,你愛過我嗎?”
青嵐笑顏如花:“相公說的是哪裡話,妾身愛死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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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城外星光稀疏,有一道矯捷的獸影穿行在林間,發慌的毛髮間夾雜有林間的枯枝殘葉,四爪沾滿了點點泥濘,此時正仰著黑亮的鼻子在仔細的嗅著什麼,正是那位王家府宅中的狐妻,胡桃。
本來憑此妖數百年的精深道行,穿林過山這種小事不至會做到如此狼狽的地步,可是在家中的那一場鬥法,她的元神被法海的佛光所傷,又離體在外被困鎖了半天,初回竅中自然難以輕鬆駕馭肉身,這才造成了這般模樣。
法海與小安大袖飄揚的跟在狐妖身後不到十丈的範圍,至於能忍則被他們放到了別處,省的到時候動起手來還要照顧這小子。
兩人一妖就這樣沉默的走了班上,因為那位王家少爺王東野是白天過來的,氣味到了夜間已經是相當的淡了,以那狐妖胡桃的能耐也辨認的相當艱難。
忽然,動作輕慢而遲疑的狐妖動作猛的加快,泛黃的皮毛在月下快成了一道模糊的黑影,法海身後看得分明,無需他開口吩咐,早就在出門之時便一直在凝神以待的小安,瞬間拔劍出鞘,劍光捲起風聲,可人卻比風聲更快,眨眼便與那狐妖雙雙衝入道一間別院中,幾乎是不分先後。
法海並不著急動手追趕,而是運轉法眼直接臨空虛度的整個人都站在了別院的上方,無論那隻狐妖往哪個方向逃,他都由把握第一時間降下聽到佛門降妖的雷霆手段,將這狡猾的狐妖斃於收下。
此時的小安已然精通誅仙四劍中的三道劍經,三種劍氣混合化一,就演算法海也為之側目,對付一個被佛光打傷元神的五尾狐妖自是手到擒來,根本不用擔心。
果然狐妖與小安在雙雙衝入到別院之後不久,一聲淒厲的狐狸叫聲便在院中響起,法海不為所動,靜待小安將那狐妖從下方捉來,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上來,反而是那狐狸淒厲的叫聲越來越響,漸漸的已經有嘶嚎之勢。
法海通身化作一道金光衝入院中,待推開了那溫泉湯池半掩的大門後方才明白了事情的原由,與小安對視了一眼,俱都十分的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