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僻的山林小路上,林海與沈春娘相互道別。
終於擺脫了五通追殺的陰影,可是他的心情卻沒有預想中的那麼輕鬆自在,反而有些不舒服。
我這是喜歡上人家了?
不不不,綺容還在家裡等著我成親呢,我怎麼能像個渣男一樣,見一個愛一個?還全都要?
林海將心中的那份不捨強自斬去,硬下心腸來趕路,不過這次他的目標不再是去青州找燕赤霞,而是回幽州成親。
一個人的腳程在無拘無束以後總是快的,林海在山林小路上走了大約兩個時辰,一直走到餓極了才找到一個歇腳的官道茶攤。
道路上人群商隊往來不絕,林海找了件生意不錯的歇息,告慰自己旅途的勞累。
茶攤老闆是個中年的漢子,在這三教九流的官道上什麼人都能碰到,也許是為了給自己壯膽怕旁人看不起,老闆總是喜歡講一些稀奇古怪的親身經歷來博取一下眼球,同時也顯示自身的閱歷豐富。
“來壺熱茶,有什麼好吃的儘管上來。”
眼下天氣漸涼,涼茶早就不賣了,只是這種路邊攤子上的茶水涼的還好,到冬天也就只能當口熱水暖暖身子,實在沒什麼味道可言。
林海的飯量大,點菜也很豪爽,只是外形有些瘦弱,與這個食量不太相稱,當即便有鄰桌好事的大笑譏諷:
“怎麼你一個出家人也吃得了肉?莫不是個花和尚吧?”
茶攤上一時鬨笑聲起,林海一路走來心情不太好,聞言一掌將整個桌子四腿都拍的平白矮了幾分,怒視那個發聲鬨笑的大漢:
“你他嗎的說誰和尚?信不信我讓你全家都去當和尚?”
“.....”
林海那駭人的一掌,直接將四周人都嚇了一跳,聞言不敢在說話。
雖說此處位於官道,往來三教九流眾人未必沒有一個高手,可像林海這樣將勁力使得舉重若輕而不傷桌子的,稍微懂行的便知是個狠角色,自然無人敢觸他這黴頭。
茶攤的老闆見的人多了,對林海也能待之坦然,一應簡單的菜式上齊之後,便來到了前面的廚房算賬,忽然有熟識的客人大叫著要老闆再講上一段故事才肯付賬,林海只顧著胡吃海塞,也無心去多探聽什麼。
老闆無奈的從廚房那邊走了出來,早年間他得了筆橫財在這裡支了攤子,可是做飯煮茶的手藝實在不敢恭維,所以客人不多。
幸好他早年雖然學文不成,可看過許多的志怪故事,眼看生意一天不如一天,馬上就要坐吃山空,老闆便硬著頭皮在攤子上說書賣茶水,誰知效果居然意外的好,前來聽書的客人越來越多。
後來老闆有了積蓄,討了一房媳婦,做飯的手藝也跟著上去了,就鮮少再出去拋頭露面的說什麼故事了,倒是有些老顧客對這一口唸念不忘,時常就用不付錢的藉口非要聽老闆說上一段。
盛情難卻之下,老闆只好在圍裙上擦著雙手來到場中,笑道:
“好好好,諸位客官在座的不少都是在下的老顧客了,平日生意多虧各位照顧,今日既然大家有興致,那便與諸位嘮叨嘮叨。”
老闆那豪不怯場兼口語嫻熟的一段開場白,直接叫的滿堂彩,小小的攤位上轉眼的功夫不僅座位上坐滿了,就連路邊都擠滿了人,老闆對如此盛況似乎早已見慣,緩緩的問道:
“諸位有認識在下的,也有不認識的,就讓小老兒在這裡做個介紹,老夫姓張,名佐才,自幼讀書可惜屢試不中,家中老父為了供我讀書早已是負債累累。
說來實在慚愧,尋常的故事裡少年,發奮讀書卻受盡勢力白眼,之後科舉得中狀元的事並沒有發生在我的身上,那時候天天都有催債的上門,日子過的可謂苦不堪言。
為了生存,我也放下了筆桿子開始充當家中的勞動力,可是我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想學人家做點小買賣卻有苦於沒有本錢,就在我以為這一輩子就要如此困苦的過下去時,我忽然遇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