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的孩童沒有名字,但是實驗員們都稱他為銀色子彈,是極具研究價值的小白鼠。
在這名為特教科的囚籠裡,他待的時間是最長的。
一般來說失去研究價值的白鼠,會隔三個月統一送去處理,而還有研究價值的則會被留下,直到失去為止。而這位孩童則在這座人間地獄裡待了整整三年。
在他最後的三個月裡,發生了許多事情。
他遇到了第一個願意與他搭話的人,但是他還沒來得及好好地回答,就被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研究院給叫了出去。
於是他便跟隨這白衣的研究員來到了一個通明的空房間,而那個研究員則是到了房間之外,隔著玻璃窗觀察。
那個研究員與其他的研究員開始討論起來。
“給他丟進點活的生物進去啊!”
“哪有什麼活的東西給他糟蹋啊,那些實驗動物可不是這麼用的啊。”
“那你說怎麼辦!”
“這樣!你把銀白天河帶過來,那傢伙已經沒用了。”
“這個辦法好啊,反正是馬上要被處理掉了,不如讓她獻身科學。”
……
總之,白髮的孩童所在的空間裡多了一位同樣白髮的女童。
“喂,銀色子彈,我把你能力的限制解除了,你用手去改變一下那個小鬼的血流方向試一下!”研究員向他喊話。
銀色子彈看著面前的女孩,自然是明白研究員的意思——殺掉面前的孩子。
他面前的女孩雖然不明白改變血流方向的意義,但是惶恐不安的情緒還是在這片空間中散播。
“喂!趕緊的!你應該知道不照做的後果是什麼!”研究員威脅道。
驚恐、慌亂、退卻、不安,負面的情緒壓上心頭。
銀色子彈已經受了兩年多的虐待,心靈本是早已麻木,但何和的搭話使他死去的心再次復甦,殺戮的牴觸使他冷卻的心再次跳動——是的,銀色子彈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他想要反抗。
可是那兩年多的經歷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一股窒息感麻痺了他的全身,恐懼的力量促使著他向著無辜的女孩緩緩地伸出致死的手,一度燃起的反抗的烈火立刻被最原始的本能撲滅。
一步,又一步。
儘管銀色子彈知道,他正在走向通往深淵的不歸路,但是他停不下顫抖的腳步。
直覺告訴他,一旦這樣做了,他將不再是他。
但是恐懼壓過了一切……
於是銀色子彈閉上了雙眼。
但是那個女孩卻繞過了他的手,而是給這個冰冷的靈魂以溫暖。
銀色子彈感覺到了什麼,所以他睜開了雙眼,他看到了,那個女孩緊緊地抱著他。
那一瞬間,彷彿一切都消失了。
恐懼,退去了;麻木,消散了。
本已熄滅的反抗之火,再度燃燒起來。
銀色子彈雙手顫抖著,回擁住了女孩。那股溫暖,將他點燃。
人原來是如此溫暖……
他,要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