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安坐下來，床是硬板床，不是蘇家舒服柔軟的席夢思。
蘇華在蘇安安坐下的時候，忙著打水燒水，蘇安安阻止道，“你不用忙了，我說完就走。”
“燒個水很快的。”蘇華一愣，抿嘴一笑。
他揹著蘇安安，眼眶猛然紅起來。
在這麼艱苦的日子裡，他對和徐晴的那段生活回憶得越發清楚，記起他們兩個人在冬天下雪天裡，因為天氣冷，房間裡沒有暖氣和空調，相互地取暖。
從來不長凍瘡的她，在那一個冬天因為洗衣服長出滿手的凍瘡。
“你把手術給動了吧。”蘇安安直接說道。
“我沒什麼事情，不需要動手術。”蘇華開口，他沒有敢回過頭看蘇安安。
“蘇華，你不用把錢省下來留給我和姐姐。我們是不會要你的錢的。”蘇安安再次說道，“也不需要。”
“我知道，我知道。”蘇華重複著說道。
他的雙目盯著電磁爐上的水壺，等著裡面的水燒開。
“安安，這是我的心意，你們兩個留著用吧。”
“蘇華，你以為早早地死了，就能償還掉欠我們的嗎？”蘇安安的聲音冷下去，“你這輩子都還不了的。”
“你對我們做過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是還不了的。”
蘇安安說著，蘇華的喉嚨處酸澀難受，他的眼眶紅了又紅。
都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也經歷大風大浪，蘇華在聽到蘇安安說的話，忍不住地掉淚想哭。
“蘇華，想償還欠我們的，把你的手術給動了。”
“活得長點，看著我和姐姐過得幸福。”蘇安安說完，站起身子。
“別想這麼簡單地就死了。你現在沒了命，也和我媽媽葬不到一起去。”
蘇華聽到身後的動靜，他轉過身子，“好。”
“我知道了。”
“聽你的話，把手術動了。”蘇華抿著嘴角笑道，他接著說道，“安安，再坐會吧。”
蘇安安看著他，“蘇華，我讓你動手術不是原諒你，是你不想輕易地沒了。”
“你把自己過得再慘，有什麼用那？媽媽已經被你給氣死了，她不會活過來的。”蘇安安淡淡地說道，她剛才聽蘇華說，徐晴剛到寧城的時候，也住過這麼小的房子。
一個千金小姐，為了他拋棄家裡，拋棄富貴，願意陪他吃苦。蘇華不知道珍惜，最後還是負了她。
想到死去的徐晴，蘇安安說不出地心痛。
她覺得徐晴真傻！
聽完蘇安安說的話，蘇華嘴角的笑意淡下去，他的眸底變得黯淡無光，眼淚含在眶裡打轉，他看著面前和死去徐晴相似的面郭，心裡很是難受。
他最對不起的人不是蘇若初，也不是蘇安安，是徐晴。
蘇華開口，他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低聲應道，“我知道。”
在他說這話的時候，蘇安安已經走出屋門。
蘇華站著原地看著蘇安安離開，他拿什麼理由讓她留下來陪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