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嚴澤這廝向來吃什麼都不會發胖,加之在片場排演武戲時的熱量消耗極高,因此,黎昊才會揹著良心,給對方買了高熱量的食物。
聽到副導那邊的動靜,武指忍不住轉移了話題,出聲道:“副導那邊是怎麼回事?他咋在罵人啊。”
嚴澤耳力好,倒是聽了個大概:“過去看看。”
副導本來就因為天寒地凍還要拍戲的關繫有些心浮氣躁,場務這一撞槍口,他便洩憤似的褥著對方罵了整整十分鐘。
待終於罵爽了,宣洩了一下自己的怨氣後,副導才梗著脖子道:“再等等……說不定許師是撿石頭撿到一半,突然跑去城區買別的道具去了。這貨一向思路跳脫,是幹得出這種事的人。再繼續給他打一下電話,看看現在能不能打通。實在不行……兩個小時。等太陽落下去後,我們就報警。”
場務繼續縮脖子,他膽戰心驚道:“那什麼,劉導……”
“有話快講,有屁快放!”
場務嚥了口唾沫:“其實……我有個大表姑,就是住這邊的。搭棚之前,我和她打電話說了劇組的事,她跟我說要小心一點……”
副導皺眉:“小心什麼?”
“我大表姑說,攝影棚這邊靠著雪林,不大安生。據說建國之後有老馬猿在這一帶遊蕩,專門去襲擊那些進林子的人。上山下鄉那會兒,老馬猿給那些帶槍下鄉的學生槍斃了,但這東西早已成精,死後怨氣不散,還在山林裡遊蕩……”
老江湖們大多對那些靈異神怪都懷著一股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敬畏之心,當即,副導便呸了一聲:“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你他孃的再說什麼幾把,馬原不是馬克思原理嗎!馬原還能成精?你怕是學傻了。”
場務:“……”
在一邊旁聽著的嚴澤出來補刀:“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場務:“…………”
他不再說話,只是有些害怕地又縮了縮脖子。
嚴澤若有所思。
·
黎昊回來的時候,副導還在滔滔不絕地跟場務講解著自己的馬原學習心得,場面十分感人。
提著甜點和奶茶,黎昊環視了劇組一圈,卻並未發現嚴澤的身影。
想著自己走之前,嚴澤是在和武指聊天的,黎昊便直接找上了還在看戲的武指,問詢對方是否知道嚴澤的去向。
“咦?剛才還在這兒的啊,”武指也有些驚訝,“我之前都還在和他說話呢,是不是去上廁所了?”
黎昊蹙眉:“上廁所?”
擔心嚴澤回來之後奶茶涼了,黎昊便把手裡的東西交給了武指,讓對方幫忙提著,而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撥打了嚴澤的號碼,想催嚴澤快點回來。
只是……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打了電話的黎昊只聽到了冰冷的機械提示音。
“打不通?”黎昊的眉毛徹底擰了起來,“阿澤去哪裡了……”
武指倒是挺輕松:“等一會兒唄,”他看著手裡提著的甜點,忍不住有些發饞,“這蛋糕看上去挺好吃的,黎經紀啊,你是在哪家店訂的啊——”
黎昊完全沒把武指的話聽進耳朵裡,他總覺得心裡有點不踏實。
就跟排戲時擔心嚴澤會不會因此受傷一樣,黎昊雖然理智上知道嚴澤相當能打,要是出了什麼事,與其擔心嚴澤,倒不如擔心一下和嚴澤撞在一起的人;但情感上,他就是剋制不住地憂心嚴澤。
之前他自詡直男,對嚴澤只抱有單純的老父親式經紀人心態時就關心嚴澤得不得了,眼下明白自己對嚴澤的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給給心思了,心裡的想法便愈發控制不了。
而就在此時——
失蹤了差不多三四個小時的道具師卻是瘸著腿,晃晃悠悠地回了劇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