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搖搖晃晃出了臨安城。
洛月掀起了蓋頭,悄悄地撩起一點點小窗的布簾,外面跟著的是小琪,而秦明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小姐,怎麼了?”
“沒事,就是透透氣。”
放下布簾的洛月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方才她所見到的影子,她們去范陽的話該走的是臨安城的西門,那麼影子影子該在人的前方才對。
這根本就不是去范陽!
洛月連忙掀起花橋前的簾子,眼前正能看到初升的太陽。
迎親隊所有人被新嫁娘的這一舉動都嚇到了,喜婆連忙跑過來,將她的簾子放下,在外面好心地勸道:“大小姐,這新娘子在夫君掀蓋頭之前是不能被人看到的,這不吉利。”
都搞錯成親的物件了,還能吉利個什麼?
洛月心裡暗笑,原來她們給自己玩了這麼一出,她和洛如萍是在一天出嫁的,走的是洛家同一道門,兩人都蓋著蓋頭,還看得出誰是誰。
這趙姨娘的打算也真精明,上了轎的新娘子不能說話,不能露臉,她們一個往東走,一個往西走,等到發現了也就只能將錯就錯了。
可是她還有著她的計劃,她必須藉著盧夫人的身份才能去往上京。
“快停下。”洛月吩咐道。
所有人都很為難,聽聞這大小姐是個潑辣餓主,沒想到成個親都能這麼地不安分。
喜婆只有上前耐心地勸說:“大小姐,你就不要為難大家了,這天也熱,待會日頭起來了不好走……”
“你們搞錯人了。”洛月將喜婆拉進轎子,掀起了自己的蓋頭的一角。
喜婆瞧了瞧沒有反應過來,又仔細地瞧了瞧,這回她能夠確定了,這不是她保媒的大小姐,而這情形想來這是洛家的二小姐了。
保了一輩子的媒,也是第一次遇到了這樣的情況。
“掉頭回去。”洛月命令道。
喜婆很是為難,哪有迎親隊往回走的道理,這要真這麼做了,她日後在臨安城還怎麼做媒,便試著勸導:“要不二小姐,你就將就一下吧。”
這話她說的極沒有底氣,她是聽說過這兩位小姐的事的,這二小姐是洛家的嫡小姐,定的是范陽的盧家,而這大小姐只是戶普通人家,誰會高興吃這麼一個虧啊,這是女人一輩子的大事。
“給我掉頭。”
“這……”喜婆從花轎裡抬起頭,所有人都在觀望著她,一個嬤嬤走了過來,塞了一錠銀子在她的手裡。
“還不快啟程,這都是洛家的女兒還不都一樣。”
喜婆瞧瞧手中的銀子,這是洛家故意這麼做的嘍,聽聞這洛府裡最得寵的是那大小姐,可偏偏不是嫡女,配不上人家盧家,這才使了這麼一個辦法。
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繼續前進。
喜婆將銀子塞進了袖子裡,這二小姐也只能怪她的命苦了,家裡的人都算計著她,可還好對方也不是什麼窮苦人家,過去了以後也不會受苦。
花轎又被抬了起來,可沒有掉頭,繼續沿著原來的方向在走。
“快停下,快停下……”
洛月不斷地去拉轎簾,卻被喜婆死命地拉著,這是要強送她去那東邊的人家嗎?
一旁的小琪也不吭聲,只是冷眼看著洛月和喜婆的爭執,洛月的心沉了一下,也不再鬧騰乖乖坐在了裡面。
喜婆嘆了一口氣,總算是死心了,這一隊這麼多的人,還怕看不住這麼一個小姑娘。
剛鬆下一口氣,面門就被狠狠撞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聽著耳邊不斷有人在喊“新娘跑了,新娘跑了”,喜婆才意識到剛才撞她的是什麼。
洛月在花轎裡只是歇了一口氣。
她明白,別說是回洛家了,哪怕是那東邊的人家她也是到不了的,只怕已經有人在這條路上伏擊著了。
提了一口氣,洛月推倒擋在花轎前的喜婆,提著衣襬一路向前狂奔。
迎親隊的人立馬反映過來她這是在做什麼,新娘這是要逃婚,一個個從後面追了上來。
洛月心裡有一絲的苦味,她好歹也算是一個武林高手,如今卻被一群尋常人追著跑,只怪這一身的嫁衣太過的繁瑣,光這頭上的份量比她從前的盔甲還要重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