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沒那份小金庫,顧嫵可能還要去找李肇源,從他手裡要回原主的嫁妝,和小么兒的撫養費。
但現在嘛!
跟李家的小金庫比起來,她實在是不虧,既然這樣,還找那個渣男做什麼?
等自己混出頭了,有的是機會拾掇他。
“那我們去哪兒?”
要不……他先去把碼頭那邊扛大包,掙點租房錢?不然這就要流露街頭了。
“十六鋪。”
“我們去十六鋪幹什麼?”
去十六鋪幹什麼呢?
十六鋪位於上海東區,是當時種花最大的碼頭,因著這個——這裡一邊是整潔華麗的外租界,一邊則是住著車伕、苦力、勞工、小商小販……的棚戶區。
各種複雜的人員構成,使得十六鋪裡魚龍混雜、極為混亂,就就此滋生了很多地痞流氓和幫派分子。
很多外地人來上海討活,第一選擇都是先來這裡。
就是因為這裡工廠多,碼頭多,各種見不得人的暗門子也多。
眼下顧嫵手上,多得是金條類的乾貨,但這些東西,卻不是莫名其妙就能拿出來的。
不然只要李肇源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以文人在社會上的影響力,他想打輿論戰拿回這批東西,簡直易如反掌。
顧嫵要做的,就是找一個由頭,弄出一筆別人只會羨慕眼紅,卻不會多想的橫財。
要想做到這一點,就沒有比十六鋪更合適的地方了。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十六鋪距離小東門最近——林緒之最近出現過的座標就在這裡。
“找人!”
…
到了十六鋪後,顧嫵把小么兒塞到了李肇東懷裡,帶著他左拐右拐,鑽進了弄堂深處的一處賭棚子裡。
李肇東僵著臉看著自家嫂嫂,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現大洋來,熟門熟路地上了賭桌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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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了桌後也不彷徨,抱著胳膊定眼兒瞧個兩趟,抬手就把錢壓上去了。
那個乾脆利落的勁兒,看得李肇東冷汗直冒。
要知道,在如今的上海灘,一個勞工一天累死累活下來,也才能掙個三毛五毛的。
嫂子掏出來的這一塊錢,都夠他們租一個月房子的錢了。
這要是輸了,她可不得嘔死嘛?
顧嫵卻一點兒也不擔心,她眼睛專注地看著荷官搖色子的手,待賭盅搖定後,又把自己的錢換了個地方。
荷官看了看桌上的毛票兒和那塊兒顯眼的現大洋,眼皮子一跳,叫了聲“買定離手”,小拇指剛要動作,胳膊肘兒一麻,賭盅就被掀開了。
就見剛放了現大洋的疤臉姑娘嘴角一勾,嘴裡說著“承讓承讓”手底下一點兒不慢地,把桌上的錢盡數攬空了。
荷官見狀,臉上的橫肉抽了抽,正向設個套兒。
就見那姑娘根本不戀戰,又轉身換了個場地兒。
不一會兒,整個賭棚子裡,不管是單雙、骰子、四門方寶,還是牌九、番攤、六博,馬吊……都被她玩了個遍。
當然,整個賭場裡這麼玩兒的,也不止她一個。
但通場賭下來一場也沒輸過,還帶有了百來塊現大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