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秀嚥了口唾沫,又再接再厲:“嫂子我好餓啊!”
她這話一出口,其他兩個孩子也不裝了,一骨碌地爬了起來,眼巴巴地盯著她瞧,生怕她真的揹著他們偷吃什麼好東西。
顧嫵坐起身,摸了摸還在發燒昏迷的李肇東,咬破自己的手指,和著靈泉水給他喂下去了。
才轉頭問那三頭白眼狼:“我的血,喝嗎?”
說完她也不等三人回覆,就自顧自地道:“你們也是大孩子了,裝病硬喝侄女兒的奶水,我就不說什麼了。
但血這個東西,我自己也沒多少,還得留著救你們二哥的命,要是實在想喝……”
顧嫵看著三人咽口水的樣子,冷冷地笑了笑:“那就喝自己的吧!”
看著樣子,他們已經完全懂得賣身對於原主來說有多難受了,可他們就這麼逼著眼睛裝蒜。
看來這三個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三個人被她這笑嚇得往後一縮,張口想解釋,但看她清透的眼神,悻悻地轉身捉螞蚱去了。
可他們也不敢走遠,只在顧嫵的視線範圍內活動。
見她們走了,顧嫵旁邊的小媳婦兒才慢悠悠地挪了過來,拿手指虛點了顧嫵的眉心幾下,才小聲道:“你啊你,那丫頭昨天捉到的螞蚱,都自己一個人偷偷吃了,給你留一根腿沒?你可好……可當心養出一群白眼狼來。”
顧嫵被她逗笑了:“我要一根螞蚱腿幹啥?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螞蚱蝗蟲)這玩意兒蛋白質含量很高,但能留下來的,總共也就成人的指肚子大小。
一根腿兒是真不夠塞牙縫。
再說這玩意兒身上帶著數不清的寄生蟲,這要是烤了吃,當然沒問題,但生嚼……
以這年代醫院裡對於寄生蟲的防治……算了,還是讓李秀秀吃獨食吧!
……
說起來,這小媳婦就是李秀秀嘴裡的王家娘娘了。
她家裡是自家男人帶著兩個親兄弟,小兩口膝下還有兩個男孩兒。
除了她都個頂個的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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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們是打算上上海投奔親戚的,但出來才半個月,口糧就吃得精光了。
這旮沓離上海還有十萬八千里呢,可這一路上,吃得要被蝗蟲們禍禍光了。
這剩下的東西,也禁不住一幫子災民們挖天翻地地亂吃。
這可不,沒幾天她男人就餓倒了。
說實話,這逃荒的路上,見得多了的都知道。
這有存糧還好,沒存糧的話。餓倒的人絕對先是家裡的小丫頭片子們,接著就輪到了底下的媳婦兒,然後是老人,再然後是男孩兒。
最後,才能輪的上當家的男人們。
不管這順序究竟是怎麼排的,但大家都預設當家的男人一定不能倒下,要不然就算有了糧食,剩下的一老弱病殘,也絕對活不下來。
這王家上這沒老下沒閨女的,按理說先餓倒的,絕對就是這小媳婦了。
等她真餓死了,家裡人還能借著她再熬一段時間呢。
可現在她家的男人卻先倒了,這是為啥呢?
還不是因為這男的實在太稀罕自己媳婦兒了,寧肯自己餓死了,也不讓她先餓死。
這男的情深義重,這小媳婦也不願意他就這麼死了,當天就帶著他的兩個兄弟出去了,回來時帶了大半袋子的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