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結婚證,能領也趁早領了。
顧五上學早, 又因為政策的原因, 上的又是“五二二”的學制,所以知道今年畢業的時候, 她滿打滿算才剛滿十六。
這時候的婚姻法還是五幾年領袖親自起草的那部,所以男女結婚的年齡限制還是男的二十,女的十八。
所以要認真論起來, 顧嫵想要領證, 還得等個兩年。
但林緒之顯然是不準備等那兩年的,人打算給派出所送點禮, 然後把顧嫵的年齡改大兩歲——對的, 林同志的年齡是夠的, 他這次跟顧小嫵同學的年齡正好差了四歲。
用他的話來說,這是個最佳歲數差。
這麼算下來,他今年真好二十, 剛夠結婚年齡,所以只要把顧嫵的年齡改大兩歲,兩人就能光明正大的領證了。
顧慶海夫妻一聽這提議, 先是面面相覷的愣了一會,隨後毫無壓力的同意了。
畢竟林小子在家待的這兩年, 不光對他們兩個沒得說, 連兩個小的,都拿他當親哥看了。
因為相處的太好,他們都把這娃以前壓根就不是自己家的給忘了, 領證啥的更是一點也沒意識到。
所以這次要不是他提起來,他們還真把以前說好的等閨女畢業後就辦事給忘的差不多了。
因為這個人生大事在前邊戳著,李秀英很快就把工農兵名額這事給忘的差不多了。
夫妻兩開始專心操辦起兩人的婚事來。
本來兩人特意找陰陽算過日子後,商量好的日子是在一年後,但不光林緒之等不住。
九月一過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刮出來的妖風,說今年冬天,可能要恢復高考了。
這訊息一出來,本來還算穩當的知青點徹底鬧翻了天。
知青們活也不幹了,飯都不吃了,初時小心翼翼的四處打聽,等確定訊息是真的後。
才算徹底鬧翻了天,找隊長開病退證明的;當下就往城裡垃圾場跑找課本的;瘋瘋癲癲連飯也不吃上溝下窪跑的……不一而足。
更有甚者,當場就拉著自己的老婆老公,就要鬧離婚,渾然不管自己的孩子抱著腿哭。
顧慶海兩口子一看知青們這架勢,心都涼了。
理都沒理幾個看熱鬧的,扛著鐵楸就跑回了家。
等回家的時候,顧慶海舔了舔起皮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問蹲在那忙活的林緒之:“你……你今天去知青點那邊了嗎?”
林緒之正在給顧小七的小汽車扎輪子,忽然被他給問懵了:“去了啊!怎麼啦?”
他的戶口雖然提到了顧家,但工分還是從知青點那邊走的,所以每天早上都得過去籤個名。
但今天那邊鬧的狠,一幫知青們連點卯本都給撕了,見籤不上名,他就趁早回來了。
“那……那酒席還辦嗎?”
看著平時說一不二,這會兒卻頗有些期期艾艾的老丈人,林緒之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他收起臉上的笑,斬釘截鐵的說:“辦,怎麼不辦?陳叔不是說我跟小五的好日子落在這個月十八跟明年三月嗎?我看這個月的那個日子就不錯。”
顧慶海看女婿這個樣子,心總算從嗓子眼落下去了:“哎!行,日子緊,我趁早給親戚朋友們打個電話,省的誤了好時候。”
說完這話,他拉著還想說啥的李秀英,風風火火的出門去了。
見他們走遠了,顧嫵嗤了一聲:“看來是真嚇著了,這大出血啊!”
這時候電話這東西還不普及,所以一個鎮安一個都算好的了,寧遠的電話就在鄉政府邊上那家小賣部裡,是鄉長他小舅子家開的,打起來那叫個貴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