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先坐了馬車,坐了幾個時辰才到了碼頭, 就上了早已等著的船。
這船不像顧嫵想像中的小船, 居然看起來還挺大,一上去也是穩穩地。
顧嫵前世是個旱鴨子, 除了出旅遊還真沒坐過船,可那種船全是遊輪型的,穩得不得了, 跟坐其他交通工具沒什麼區別。
頭一次坐這種人力大船, 不由新奇極了,領著一幫孩子們在甲板上往外看。
這時候的江河沒有任何汙染, 綠悠悠一片, 襯著遠處連成一片的天, 偶爾飛過一兩隻海鳥,彷彿與遠處的晚霞賽跑,真應得上王勃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 秋水共長天一色”,美得讓人窒息,人看一看這種景色, 總覺得連心靈都被洗滌了。
幾個人往甲板上一坐,看看這景色, 吃著顧嫵讓人做好的果脯肉脯, 說說笑笑的,和諧的不得了。
兩個孩子一直都忙著上學,除了早晚請安, 其實不怎麼跟大人們相處。
而是到了孩子們放假了,往往也伴隨著什麼春祭,喜事,都是寧榮府一起行動,少有獨處的時間。
因此今日也算是好幾年來第一次這麼日常的相處。
賈瑚跟賈珠到底大一些,只圍著小桌坐著,含笑看著惹了哥哥後顛顛地到處跑,生怕被故意放慢了速度的逗她的賈鏈抓到。
別看她人小,可戲多的不得了,一邊跑還一邊吱哩哇啦喊救命。
……
可過了幾日還都是一模一樣的景色,就未免有些審美疲勞,紛紛回了船艙。
兩個學生老老實實的看書,可這船總有顛簸,稍微多看些時間就會頭暈,就到船艙吹吹風。
而賈鏈則顛顛地跟著林緒之,恨不得把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學過來。
畢竟平時父親還得去值班,回來了也只愛跟母親在一起,他要是舔著臉去打擾,就必然會在母親看不到的地方受到視線警告。
他又不是傻得,自然懂父親的意思,久而久之就曉得找準時機——什麼空閒時候都好,只要不在父母在一處時。
而現在有迎春那個小魔王纏著母親,父親就有些無所事事,不知道從哪弄回來的魚竿,坐在船邊垂釣。
本來船是走著的,按理說肯定釣不出魚來,連船伕也道沒見過有人在行船時釣上來過魚。
可他掉的偏偏很順利,一天接著一條的往出來釣,不一會桶就滿了。
賈鏈看著這成果星星眼的看著林緒之,自豪的不得了,不愧是父親,果然能做成任何人做不成的事。
連出來吹風的賈瑚賈珠也好奇的很,圍著林緒之直打轉轉,連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林緒之只一臉高深地回了句:“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罷了。”
就把魚給了廚房,讓他們做點好吃的,就回了跟顧嫵的船艙。
留下一眾人面面相覷,以為這是父親大伯這是在教他們什麼道理,還辨了好一會,直到午飯好了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可他們一直也沒得到這事的真相,更沒學會這樣的本事,直到老了也該念念不忘,而後世的子孫只在口口相傳中才知道自己祖先是這種本事的賢者,提起來都與有榮焉。
而林緒之一進船艙就迎上了顧嫵戲謔的眼,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地傻笑了幾聲。
“還願者上鉤,賈大人,嗯?”
林緒之一聽就知道自己裝逼被老婆聽見了,連忙表白:
“阿嫵,當然都是你做的魚餌好,我可不想告訴那群臭小子,他們知道了肯定要過來討的,平常他們就纏人的不得了,這魚餌自然只是你給我做的,不許給他們,好不好?”
說著話就過來動手動腳,顧嫵翻了個白眼才推開他,“你有完沒完?跟幾個孩子一般見識,還好不好,那我叫你林三歲好不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人也真是的,昨晚忽然換了新環境,忽然狼性大發來了好幾次,現在大白天的孩子都在,他怎麼又來這一套,何況迎春雖然睡著了,可誰知道什麼時候就醒了。
林緒之看陰謀沒有得逞,悻悻地收回了被拍回來不安分的爪子,委委屈屈地拿眼睛瞄她。
顧嫵明明知道這人的德行,可心裡還是一軟,沒好氣地回:“好好好,只給你一個人做,要不然你牛皮都吹出去了,我還能拆臺不成?”
“嘻嘻嘻,我就知道阿嫵最好了,那我今晚要試上回帶回來的小冊子。”
顧嫵看他得寸進尺,一把把手邊的帕子扔過去,“快滾吧你,沒完沒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