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別這樣對我……”
“靳成!不!”
“不要啊!”
黑暗中,秦遙猛地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息,月光照進來,照出她滿臉淚光,驚恐絕望。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沈靳成焦急的聲音,“媳婦!媳婦!你沒事吧?”
秦遙驚魂未定的看向門那邊,過了一會才緩過來一些,開口道,“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你快回去休息吧。”
她和沈靳成住在兩個臥室裡,一開始沈靳成纏著她想睡在她的房間,被她拒絕了。
沒成想,此刻卻給了她足夠的私人空間。
沈靳成卻不肯走,堅持道,“媳婦,我想看看你。”
秦遙輕舒一口氣,然後刻意裝著很困的語氣道,“我真沒事,啊,好睏啊,我接著睡了,你也快回去睡吧。”
門外,沈靳成猶豫了一下,他剛才聽到秦遙的聲音,十分淒厲驚恐,彷彿做了很大的噩夢一樣,他實在是不放心。可是現在聽她的語氣,又不敢去打擾她。
現在還不到一點,正是人睡意正濃的時候。
他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繼續打擾她,只用極輕鬆的語氣道,“那媳婦要好好睡覺哦,我就在隔壁。”
臉上卻是濃濃的擔憂。
秦遙慢騰騰的“唔”了一聲,算是回應。
沈靳成聽著這聲音,估摸著她應該是真的睡著了,便放心的回到隔壁房間。
殊不知,在隔壁房間門關閉的那一刻,秦遙從床上坐了起來。
月光下,她伸出一隻手,右手,仔細打量著,半晌,又開啟臺燈,細細端詳。
可是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出來。這是一隻白皙細長到完美的手。
沒有一絲傷疤。
她又回想起剛剛那個夢。
夢裡,她處在一個昏暗的空間裡,似乎是什麼地方的包廂,裡面有許多人,坐在那裡,或喝酒,或吃著果盤。
而她一直當成親人的小傻子沈靳成,一身黑色西裝,面容沉寂,周身矜貴,坐在最耀眼的位置。
他看著她的目光,厭惡,冰冷,彷彿她是臭水溝裡的臭蟲一樣,就不配活在這世上。
他逼著她爬到最高處拿酒,她好怕啊,她怕高,怕的要死,卻只能咬牙去拿,她顫顫巍巍的,終於拿到了那瓶酒,就在快要下來的時候,卻驟然摔到了地上。
酒瓶碎了一地,她的手也按在碎酒瓶上,被扎的生疼。
而沈靳成,竟然走到她面前,抬起腳,狠狠地踩在了她的手上!
頓時,鑽心的疼,鮮血淋漓……
這個夢如此真實,真實到讓她後背發涼。
她掙扎著從夢中醒過來,可是一時之間,卻分不清夢境現實。
夢裡,她的右手被毀,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疤,從那以後,再也無法彈琴。
可是夢外,她的手完好無損,彈琴……她那天回來看到書房裡有琴,隨手碰了碰,有些熟悉的旋律從指尖傾瀉,分明是不受影響的。
這個夢,究竟是她的臆想,還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
秦遙閉了閉眼,卻再也無法睡著。
她想起周艾緹曾經跟她說過,沈靳成曾經深深地傷害過她。
或許有些事,應該去尋求一個答案了。
這一夜,徹夜未眠的,並不只有秦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