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遇見的時候,謝晉還是三年前那副溫和君子的模樣,可是今天,整個人卻透著一股子頹喪氣息,雖然衣服整齊,可是下巴上卻冒著一茬青色鬍鬚,好像兩三天沒剃過鬍子一樣。
總之就是,大方向沒什麼差錯,可是細節上卻處處透著不對勁。
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秦遙並不知道,謝晉如今已經被悔恨充斥,上次沈靳成把何夢君的事告訴他之後,他一開始還抱著沈靳成騙他的想法,讓助理去查證,結果越查越慌,當他知道何夢君一直以來愛著的那個人就是自己,而且何夢君那天是因為自己才從國外回來的,整個人都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
以至於這段時間,他越發的頹靡,連公司的事都沒有心思打理,謝家上下對他十分不滿,尤其是那幾個有心跟他搶繼承人身份的兄弟,更是牟足了勁對付他。
如今他四面楚歌,左右夾擊,說一句喪家之犬也不為過。
今天這場慈善晚宴規格很高,原本應該是謝家老太爺親自來的,不知道那幾個兄弟在老太爺耳邊說了什麼,老太爺就派他來了。
謝晉猜到他們可能在晚宴上有所準備,但他也並不在意,夢君已經死了,他心心念念想要報仇,到頭來仇人卻是自己,他過去幾年所作所為就像個笑話,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謝晉覺得,就這麼隨著她去了也沒關係。
至於為什麼接近秦遙——其實他自己也說不上來原因,究其根本,大概是她長的太像三年前死去的那個女人。
秦遙雖察覺到謝晉的不對勁,但對她來說,現在的謝晉不過是個陌生人,哪怕她仍舊對他心懷感激,如今也不是報答的時機。
侍者送來果酒,秦遙幫謝晉拿了一杯。
謝晉沒有拒絕,“謝謝……”
話音還沒落,那侍者突然不小心歪了一下,手裡的托盤順勢滑落,托盤上還端著三杯果酒,全都灑在了秦遙和謝晉身上。
“啊……”侍者驚呼一聲,惶恐不安,“先生,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能夠出席這種場合的人身份都是非富即貴,他一個小小的侍應,哪裡得罪的起!
如果對方非要跟他計較,只怕他工作都要弄丟!
謝晉早已心如死灰,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但是牽扯到秦遙,他頓了頓,問,“你沒事吧?”
秦遙搖搖頭,心中沒來由的有些煩躁。她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性格,這樣的心情對她來說也很陌生。
壓下心中煩躁,她對侍者笑了笑,“沒事,麻煩幫我準備一間房間,衣服需要換一下。”
侍者連忙點頭,“好的,好的。”
秦遙看了眼謝晉,加了這句,“給他也準備一間吧。”
說完,便拿出手機,給平時聯絡比較多的一個奢侈品牌門店打電話,讓他們送一件成衣禮服來。
她回國之後,衣服一般都是在這家買,店裡自然不會拒絕。
掛了電話,秦遙看向一動不動的謝晉,遲疑了一下,問,“你這種身份,助理應該會給你準備兩套衣服的吧?”
她之前看孫文都是給沈靳成準備兩套衣服,以防意外情況的。
謝晉點了點頭,目光遲鈍的在秦遙身上掃過,沉默了一會,他說,“抱歉。”
秦遙莫名其妙,“道什麼歉?侍者不小心,又不是你故意的。”
侍者已經把房間開好了,拿來了門卡,遞給秦遙,秦遙隨手接了一個,對謝晉點了點頭便走了。
謝晉看著侍者手中另一個門卡。